半夜,九光來敲門。
靜安和冬兒正睡得沉,聽到敲門聲,靜安馬上想到了九光。
她穿好衣服,門外的敲門聲更加急促了,還伴隨著九光的大嗓門。
靜安打開門燈,把廚房的斧子拎在手裡。
不想,身後有個聲音說:“媽媽——”
弱小的聲音,弱小的女兒,要是看到她和九光輪斧子,冬兒會怎麼想,這會成為她童年的陰影。
靜安把斧子放到窗台上,走出門,說:“大半夜的,你來敲什麼門?”
九光氣呼呼地說:“我接冬兒回家!”
靜安說:“都幾點了,你來接冬兒?”
九光說:“我得在外麵工作,不像你,在家裡一躺就有錢賺。”
靜安聽到九光滿嘴噴糞,就想用糞桶給他的腦袋扣上。
靜安說:“誰知道你在外麵跑多少女人?我光明正大地掙錢,你也就是快樂快樂嘴,你的能耐就是埋汰你的前妻。”
九光說:“我是沒你能耐,我要接孩子!”
九光咣當咣當地踹大門。
這個時候把孩子給九光,靜安不放心,擔心九光回家,會訓斥冬兒。
可不把冬兒給他,九光就這麼一直在外麵踹門,冬兒也會受到驚嚇。
何況,現在冬兒的撫養權在九光手裡,他來接孩子,她沒有權利不把孩子給他。
這一刻,靜安終於想明白,她隻要在乎孩子,隻要比九光多一分在乎孩子,她就永遠打不過九光。
九光是個無賴,他不僅不會在意孩子的想法,他甚至還能用孩子當武器,來打擊靜安。
冬兒光著腳走出來,衝門外叫著:“爸爸——”
九光凶狠地說:“冬兒,趕緊回家,誰讓你跟你媽走的?”
冬兒嚇得哭起來。
靜安為難了,隻好說:“冬兒,彆哭,回屋,我給你穿衣服,跟你爸回家。”
靜安又對九光說:“我的大門如果你給我踹壞,我讓你賠!”
九光還是在外麵踹門。
靜安忍著萬丈怒火,回屋給冬兒穿衣服。
冬兒一直哭,小聲地說:“媽媽,我要跟你在一起。”
靜安說:“冬兒,你放心吧,我很快就會把你接到身邊,誰也無法阻擋我們母女在一起。”
冬兒還是哭,不敢大聲說話,小聲地央求靜安。
冬兒說:“媽媽,冬兒要跟媽媽在一起。”
靜安的心,都被女兒的眼淚揉碎了。必須要回女兒的撫養權,九光他不是人,根本不在意冬兒,他不配做冬兒的爸爸。
靜安領著冬兒出來,一開大門,就聞到一股酒味。
靜安忍了半天的火,騰地燒了起來。
靜安說:“你沒臉呢?還敢喝酒?三十兒晚上喝酒,你把孩子丟在大街上,差點凍死,你還敢喝那狗尿?”
九光說:“我願意呀,我想喝多少喝多少,我想咋喝就咋喝,我想跟多少女人就跟多少女人,你不也跟一幫老爺們嗎?”
九光平常說這些難聽的話,冬兒不在身邊,這一次,冬兒在身邊,九光就把屎盆子往靜安的腦袋上扣,靜安再也忍無可忍。
她什麼也沒有說,抱起冬兒回到房間,把冬兒往炕裡一放,說:“在房間裡,不要出去,捂上耳朵!”
靜安一回身,看到九光已經走進院子。靜安快步走出臥室,把屋門關上,伸手把斧子抄在手裡……
夜色猙獰,月影淩亂,黑暗遮住了一切罪惡。
九光伸手開門,靜安站在門口,擋住他的去路。“九光,這是我的家,你要敢再走一步——”
九光說:“你的家?你趁家嗎?你的房子,都是外麵那些騷老爺們給你的,你讓冬兒住這樣的房子,你不臊得慌——”
靜安不能再聽九光那些汙言穢語,靜安也知道,想封住九光的嘴,就要把九光打倒,把九光滅掉,才能讓這個人渣,閉上他的狗嘴!
靜安掄起斧子,就向九光砍了過去——
黑夜裡,傳來一聲慘叫——
打破了暗夜的寧靜,一個人影從院子裡跑出去,被外麵的摩托絆了個跟頭。一個女人披頭散發,手裡掄著什麼,在後麵狂追前麵跑的人。
街道上的燈次第透了出來,家家戶戶開門看熱鬨,但黑夜裡,小巷很快又恢複了寧靜。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靜安鎖上大門,回到房間,把斧子放到屋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