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光的工地上,葛濤給他斷水了,他引不來水,工地就得停工。
曹寶慶給九光出主意,讓他找靜安幫忙。
九光狠狠地瞪著曹寶慶,心裡想,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可真有才!
但又一想,大姐夫現在忙,顧不上他,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找靜安幫忙,是最直接也最省錢的辦法。
九光抹不開麵子給靜安打電話。兩人剛在庭上吵得熱火朝天,沒法向靜安開口。
曹寶慶說:“隻要你同意,我給她打電話。”
九光把靜安的傳呼號告訴了曹寶慶。曹寶慶給靜安打傳呼。
這幾天,靜安的小吃部生意很好,葛麗華很能乾,她能說會道,招呼顧客很周全。
靜安正忙碌呢,接到傳呼,她讓葛麗華看店,靜安去食雜店回電話。
靜安問:“誰給我打傳呼?”
曹寶慶連忙說:“是我,你的老同學,曹寶慶。”
靜安一愣:“你找我?有事?”
曹寶慶說:“上次在我大哥家,我跟你說過,我和九光在工地一起乾活,今天工地的水斷了——”
靜安說:“那你找我乾啥?我什麼也不會——”
曹寶慶說:“你聽我說完,工地的水斷了,我們工地就沒法乾活。你知道這水是誰給斷的嗎?”
靜安說:“我上哪知道?你快說吧,我的小吃部正忙著呢。”
曹寶慶說:“就是葛六子給斷的水——”
靜安說:“那你們找他去唄,找我乾啥?”
曹寶慶說:“我們找他了,不好使,他不管,現在電話他都不接。你不是跟葛六子關係好嗎?你跟他說說話,讓他把水給我們接上。”
靜安不太明白工地的事情,但她聽明白曹寶慶的話了,她說:“抱歉,我沒那麼大的能耐。”
靜安掛了電話,就往小吃部走,心裡說,曹寶慶的臉咋那麼大呢?給我打電話,讓我求葛濤?虧你想得出來!
靜安回到小吃部,忙著蒸包子,烙韭菜盒子,但心裡一刻也沒有消停。
葛濤把九光的水斷了,什麼意思?他報複九光,還是替靜安出口氣?
不知道葛濤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靜安也不會給葛濤打電話去問。
忙乎了一上午,快中午的時候,小吃部更忙,門前忽然停了一輛摩托車,是九光。
九光破天荒地提著一兜香瓜,走進小吃部。
他把香瓜放到桌子上。
葛麗華連忙笑臉相迎:“想吃什麼?”
九光看了看靜安,見靜安用後背對著他,他說:“來兩個包子吧。”
葛麗華說:“兩個包子,夠吃嗎?再來碗餛飩?要不然,來個湯?”
九光說:“行啊,隨便吧。”
靜安不願意招待九光,不想把自己蒸的包子給九光吃,就是九光花錢,靜安也不賣給他包子。
靜安頭也不回,對葛麗華說:“麗華,你不用搭理他,什麼也不賣給他!”
葛麗華不明白怎麼回事,兩隻靈動的眼睛一會兒看看靜安,一會兒打量九光。
靜安說:“麗華,你照顧小吃部。”
靜安在圍裙上擦了兩把手,往外麵走,丟給九光幾個字:“跟我出來!”
九光跟了出去。
靜安特意離自己的小吃部遠一點,不想讓葛麗華聽見她的私事。
靜安說:“你來乾啥?”
九光說:“曹寶慶不是跟你說了嗎?你跟葛濤說說,把水給我們接上。”
靜安說:“我跟葛濤現在一點關係沒有,人家都結婚了,我還厚著臉皮找人家?再說,這也不是我的事兒!”
靜安轉身想走,九光連忙伸手攔住靜安。
九光說:“我不讓你白乾,我給你錢,你要多少?”
靜安說:“你的臭錢我沒看上,趕緊走,彆打擾我開店做生意!”
九光有些著急:“你開店做生意,不也為了掙錢嗎?我給你錢——”
靜安冷冷地說:“我要飯去,都不要你的錢!”
九光見靜安不開麵,隻好抬出冬兒。
九光說:“你就算看不上我的錢,那冬兒呢?”
靜安一愣,看向九光,問:“冬兒怎麼了?”
九光說:“咱倆再打架,我也是冬兒的爸爸,你就希望冬兒的爸爸掙不到錢?那將來擱啥給孩子交托費?”
靜安冷笑:“那正好,你養不起孩子,孩子給我,我要飯也能養得起孩子!”
九光忽然惱了:“陳靜安,以前我小看你了,你是不是跟葛濤做的扣,故意給我斷水,就是為了把冬兒要過去?”
靜安說:“趕緊滾犢子,我沒你那花花腸子,沒你那麼損!”
靜安轉身回了小吃部。有人要吃韭菜盒子,靜安洗了一把手,抄起擀麵杖,就開始擀麵烙盒子。
已經是七月中旬,天氣熱得要命,大太陽火辣辣地照在大地上。
鐵皮屋子開始熱,靜安插上電風扇能好一些。
九光一直站在太陽下,靠著他的摩托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