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懵了,不知道該怎麼和葛麗華說話。她不是不知道葛濤有家,她是知道的,還要這麼做。
緩了半天,靜安才說:“葛濤剛結婚,你跟他瞎混,能混出啥來?再說,這也不道德。”
葛麗華大大方方地說:“我管什麼道德不道德,我不吃虧就行。”
靜安說:“你一個大姑娘,跟葛濤一個有家有口的人瞎混,還不吃虧?”
葛麗華說:“我也是離婚的,啥瞎混呢?六哥給我錢,我也不要他彆的,我們就這樣,挺好的。”
葛麗華的話,把靜安噎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葛麗華反過來勸靜安:“六哥跟我說了,你們倆有過一段,我要是你,就跟六哥一直處著,隻要他給錢就行——”
靜安看著葛麗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們兩個女人,是不同的生活態度。葛麗華凡事都是為了錢。靜安在意的還有情義。
靜安一句話也不想跟葛麗華說了。說了也沒有任何意義。她歎息似的說:“我給你結賬——”
葛麗華走了之後,靜安感到渾身無力,頹喪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想動。
那種疲憊,倦怠,心酸,苦累,又都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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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上次參加完葛濤的婚禮,她渾身的力氣好像都沒抽沒了一樣。
這一次也是,葛麗華的想法,顛覆了靜安的認知,一個人,還可以像葛麗華那麼活著,也可以像二平那樣活著,還可以像母親那樣活著。
靜安不喜歡母親那樣循規蹈矩的生活,也不喜歡葛麗華那樣完全反傳統的生活。
她的生活態度,類似二平,但又沒有二平放得開。
靜安是一個生活在夾縫中的人,在左右之間,在上下之間,在屋裡也在屋外,在圍城內,也在圍城外,在天上,也在地下。像隱居,又生活在鬨市。
她徘徊在太虛和現實之間。
她就是一顆渺小的微塵,在空中上不來,下不去,漂浮著,沒有根基,沒有靠山。
好像什麼都沒有,一股風,就把她扯得七零八落。
她腦子裡一會兒亂糟糟的,湧進無數個念頭。又一會兒,她腦子裡空空蕩蕩,就像一座荒城——
那種糾結的,分裂的狀態,讓她掙紮,讓她痛苦,讓她在新舊之間,無法選擇,直到崩潰——
很多年後,她看到一段話,說糾結內耗的人,都是童年的陰影導致的。
小時候遭到過多的打擊和否定,長大之後,這些傷害就會反噬你的行為和想法,甚至扭曲你的人格。
靜安沒有力氣了,她敢和前夫掄斧子,她敢扇葛濤的巴掌,但是,她在和自己對抗的時候,卻沒有了力氣。
她想說服自己,也像葛麗華那樣活著,輕鬆地活著,什麼也不想。
但她受過的傳統教育,又不允許她這麼做,同時,她心裡也鄙視葛麗華這樣的做法。
可如果像靜安這樣活著,真累呀,愛人散了去了,最後,就剩下靜安一個人,真累呀,她走不動了,活兒也乾不動……
那樣的靜安是抑鬱了,那時候,沒有這個詞。她會不定期發作,由於某件事,壓倒她這個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就會情緒崩潰。
她看著外麵的天,怎麼就陰沉沉的,沒有太陽呢?風怎麼這麼大,把天都刮黃了?
雲彩怎麼這麼低,壓得她喘不過氣。
可是,小吃部的生意還得做呀。她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繼續扛著自己的小吃部往前走。
葛麗華走了,顧客好像也被帶走了一樣,少了很多。
靜安的心情更不好了,情緒低落到極點。
要不是想到冬兒,她真想把鐵皮屋子推回去,不乾了,什麼時候緩過乏來,再繼續開業。
但為了冬兒,她還得努力,努力活得更好。要不然,怎麼要回冬兒?難道將來冬兒跟著她,吃糠咽菜?
不,還要努力活下去,還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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