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買完房之後,又在院子裡蓋了兩間倉房。她以為老謝回來是幫自己辦房本,沒想到,老謝回來每次都是有公事。
公事也沒關係,誰沒啥事大老遠的專門為你跑一趟?
但,這個公事竟然也和靜安有關。
還有,老謝是以私事的名義把靜安約出去,這讓靜安心裡不舒服。
她是一個感性的人,她的錯覺,以為男人跟女人差不多。其實,差很多。在公事上,男人很少摻雜自己的感情。
尤其是老謝這種職業。
老謝對靜安說:“有個案子,需要你配合調查!”
加上老謝不苟言笑的臉,給靜安一種無形的壓力。
靜安努力地回想,這一生,她都做過什麼壞事?壞事沒有,隻有錯事。
小百姓這點錯事,也值得老謝這麼興師動眾,這麼嚴厲?
靜安說:“大哥,你是調查案子的?”
老謝說:“萬不得已,隻能直接問你,要是換做旁人,怕嚇壞你。”
靜安也明白老謝說的是真的,換做彆人,早就不客氣了。可她心裡還是擰不過來這個勁兒。
靜安說:“你說吧,啥事找我?”
老謝上次開車回來,從安城帶走一個嫌犯,這個嫌犯已經審完了,扔到拘留所,等著判呢。
這個家夥為了立功,自己能少判兩年,就說了一件事,這件事跟靜安有關。
老謝說:“去年春夏之交,你去哈爾濱進服裝,有這事兒吧?”
靜安點點頭。
那時候,靜安給服裝店的呂姐賣衣服,陪著呂姐去哈爾濱進了一次服裝。還在火車上遇到了葛濤和小姚。
老謝說:“你在火車上,都看到什麼了?”
靜安回想了一下:“看到小偷偷東西,還有打架的,睡覺的,玩牌使詐的——”
老謝說:“我是問你,看到熟悉的人了嗎?”
靜安似乎有點明白怎麼回事了。這件事應該是跟自己沒關,是跟葛濤和小姚有關。
靜安如實地回答:“看見葛濤和小姚。”
老謝說:“你是什麼時間,看到他們倆的?”
靜安說:“就是在火車上——”
老謝說:“是上車就看見了,還是在某一站,看到他們倆上車?”
靜安想了想:“上車挺長時間了,才看到他們倆的。”
老謝說:“是看到他們上火車,還是看到他們在火車上?”
靜安說:“在火車上。”
老謝說:“先看到小姚,還是先看到葛濤?”
靜安說:“好像一起看見的,有點忘了。”
老謝的車子徑直往北開,一直開到老坎子碼頭,下坡的時候,車子風馳電掣,一直開到江邊。
車子停在江邊,車窗打開,江風呼呼地吹進車廂裡。
風中,帶有一點江水的苦澀的味道,還有魚腥味。
江岸兩側的蘆葦,風一樣地長,上周帶著冬兒來江邊玩,蘆葦好像還沒有這麼高。
蘆葦上空,飛起一隻白色的大鳥,鳴叫著,往江上飛去。
老謝說:“靜安,你好好想想,接下來的事情跟你有關,他們兩個,手裡拿著什麼?”
靜安說:“手裡當時就是煙卷,小姚好像吃著一根哈爾濱紅腸,再就沒啥了——”
靜安說到這裡,忽然想到葛濤讓她背回來的那袋子蘋果。
靜安憤憤地說:“彆提了,葛濤太不是東西,他們還有一袋子蘋果,一袋子爛蘋果,非讓我背回來!”
老謝的兩隻眼睛注視著靜安,好像兩把錐子,盯得靜安肉疼。
老謝說:“葛濤讓你把蘋果背回來?他說‘背回來’這三個字了嗎?”
靜安想了一下:“他不是這樣說的,他說,他和小姚有點急事,車廂座椅下麵有一袋蘋果,讓我給看著點。
“後來,火車到了城北車站,兩人沒回來,我能咋辦?葛濤讓我給看著蘋果,我不能把蘋果扔在火車上,我就背回來了。”
老謝說:“你的意思是,不是他讓你背的?”
靜安點點頭:“對,不是他讓我背的,他讓我看著蘋果,可是我下車了,沒法看著蘋果,就背回家裡看著。”
老謝從包裡掏出本子,不知道記了什麼。
他在本子上寫了半天,抬起頭,看著靜安:“接下來的事,決定你的命運,你要慎重回答。”
靜安緊張起來,暗暗地覺得,事情可能出現在那袋子蘋果上。
可那袋子蘋果能出啥事?蘋果是偷的?搶的?那事兒也不大,不至於老謝板著臉,盤問她半天吧?
隻聽老謝說:“那一袋子東西,你一直背到家?”
靜安又點點頭:“嗯呐,我跟呂姐背著衣服回來,這袋蘋果,我就一直背到家,沒累死我。”
老謝說:“袋子你打開了嗎?”
靜安搖頭:“沒打開。”
老謝盯著靜安的眼睛,繼續問:“是袋子你沒打開過,還是你沒有去開袋子?”
老謝的前後兩句話,好像一樣的,但仔細一琢磨,是兩句不同的話。
靜安說:“我想打開,我這人有點好奇心,可那袋子的扣子係得可緊了,我手指蓋都快掰劈開了,也沒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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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就沒敢再琢磨袋子的事,怕萬一六哥知道我打開袋子,那多不好,我也不值得信任呢!”
其實,靜安還有一句話,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