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其實最奇怪的還不是阿堇請假了,你還真猜不出他是為什麼請假的。”
“乾什麼?”
“他請假了一大早在院子裡洗床單呢!”
“怎麼可能!你說什麼呢?”
“我沒瞎說啊,我親眼看見的!”
雖然斐堇遮遮掩掩的,她也沒看清什麼。
隻看到不久後,院子裡晾上了剛洗好的新床單。
那些床單上繡著牡丹花和一對鴛鴦。
一看就知道是他們結婚時的樣式。
“哼。你不常在家,你可是不知道這新媳婦有多厲害!床單算什麼?告訴你吧,她的衣服什麼的都是阿堇給她洗的!”
周槐花說著,不由得心裡泛起一股嫉妒。
她辛辛苦苦操勞了一輩子,每天早出晚歸地照顧著一家老小。
從年輕時起,她就以為所有女人這輩子的使命就是伺候公婆、伺候丈夫、伺候兒子。
她認為每一個女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卻忽然看見了宋清雅這樣一個特彆的女人。
宋清雅既不討好自己的丈夫,也不圍著家裡的雜務轉。
這與周槐花一直以來的生活方式大相徑庭。
就像是習慣了黑暗之後,驟然看到刺眼的陽光會讓人感到不適一樣。
周槐花現在一心隻想讓宋清雅變得跟她一樣。
她認定,像宋清雅這種女人將來不會有好結果,覺得隻有和自己一樣,把心思都放在丈夫和孩子身上,那才叫合格的女人。
斐俊在一旁默默地聽著母親的話,終於還是忍不住插嘴了。
他小聲地說:“媽,嫂子哪有你說的那麼差?昨晚她不是還幫您說話來著嗎?”
斐俊記得很清楚。
“你這小子,瞎說什麼呢?”
周槐花趕緊捂住了兒子的嘴巴,生怕他說出昨晚的事情。
這件事她本想當作沒發生過。
如果斐俊說出來,她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釋。
“我哪裡說得不對……”
斐俊嘟囔著。
“你們總是在背後議論彆人,當著人家麵卻不提。嫂子在的時候,怎麼不把這些話說出來呢?”
“你是越來越大膽了是不是?”
周槐花忍不住罵了兒子一句,但是又舍不得打他。
她心裡明白,這個兒子雖然在家裡挺橫,但在外麵,特彆是見到哥哥時,就像兔子見了鷹一樣害怕。
周槐花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斐堇知道了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她簡直不敢想象。
“老頭子,跟你商量個事兒。”
周槐花轉頭看向丈夫斐振武,語氣也變得柔和了些。
“俊兒也快畢業了,我想這幾天讓他去縣城他姨那鍛煉鍛煉,讓你妹夫教教他點東西,以後要是進廠也能有個準備,怎麼樣?”
“媽,我不想去!”
斐俊幾乎是吼出來的這句話。
他心裡想著明天還能見到宋清雅,一聽這話就鬨了起來。
但反對無效。
周槐花已經下定決心。
她認為,必須趕快把這寶貝兒子送走,越快越好。
要不然,早晚會被那個妖精給帶壞。
她想到了最近發生的事情,心裡更加著急。
他哥都被弄得每天洗床單了,顯然已經被影響到了。
她家俊兒可比不上他哥!
她心裡默默想著。
如果俊兒也被卷進去,後果不堪設想。
……
陽光正好。
陽光通過窗戶透進來。
斐堇的手藝確實不錯。
他說以前在部隊炊事班學過幾手。
果然是名不虛傳。
宋清雅吃得非常滿足,連原本平平的小肚子都有些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