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語氣輕緩地說著:“嗯,想找文老師幫忙把把脈,看看孩子的狀況。不過既然他已經搬家,一時之間也見不到麵,那就先不打擾他老人家了。”
她的這番話落落大方、滴水不漏,掩飾了她真正的目的。
其實,關於自己是否真能成為文老爺子的入室弟子,宋清雅心中並沒有十分的把握。
在這件事情還尚未塵埃落定之前,她一向謹慎行事。
斐堇聽了她這句話之後,沉默了一瞬。
隨後便明白她話語中的深意。
這是緩兵之計。
他輕輕點頭,配合地說:“這次雖然未能有幸見到文老先生本人,但多虧了各位提供的信息,讓我們不至於白跑一趟。在此還是要感謝各位。”
然後他又補充了一句。
“不知道文老先生這次搬到哪裡去了?等風頭稍過幾天,我們也還想登門拜訪他。”
他說得誠懇,臉上看不出多餘情緒。
幾人聞言之後彼此對視一眼,眼神間流露出一絲無奈。
“要是我們知道就好了,我們也正愁找不到老爺子的新居呢。”
“是啊,我可是坐了兩天的火車,中途轉了好幾次車,從蘇市一路顛簸趕過來的。整整四十八個小時幾乎都沒怎麼合眼,就為了能夠親眼見到文老先生一麵,拜他為師,學醫救人。”
那位年輕人一邊揉著酸脹的雙腿,一邊低聲嘟囔著。
“哎喲喂,我這還更遠呢!我從北疆那邊搭車過來的,光是坐車就用了三天兩夜,而且路途顛簸得很,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風塵仆仆地趕到這邊,結果連個影子都沒見著。”
幾人原本懷揣著熱切希望而來。
如今卻一個個垂頭喪氣地離開。
他們的背影在夕陽餘暉下顯得格外失意。
宋清雅站在這片人群散儘後略顯冷清的小院門口,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輕的歎息。
她微抿嘴唇,小聲地說道:“真是不巧。”
現在文老先生究竟去了哪裡?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能說清楚。
斐堇看著身旁低眉輕歎的女人,覺得眼前這個場景有些陌生。
在他印象裡,自從宋清雅回了齊城後,總是神采奕奕。
也許正因稀有,才更加令人在意。
“好了,這幾天我會再幫你打聽一下文老先生的消息。”
“如果實在沒有消息,其實你還可以考慮去隔壁的安和縣,那裡有位姓衛的醫生,名字叫衛煊。他在當地也有一定的名望,據說不但醫術高超,待人也很平和友善。你可以去找他看看。”
宋清雅眨了眨眼,隨後緩緩點頭。
“隻能如此了。”
但隨即又抬起頭來。
“不過……我還是比較希望能夠當上文老先生的徒弟。雖然這條路可能更難一點,會碰到更多困難也沒關係。”
在她心中,這位醫術宗師就是她的人生目標。
越是傳說得古怪難近,就越讓她堅定決心要去靠近。
畢竟,那些真正高深的醫者或者大師級的人物。
往往都會有著與眾不同的性格特點,脾氣大一些,要求高一點。
這些反而才是有真材實料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