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父親孫強此時忽然板起臉來,狠狠地拍了一下孫振海的後腦勺。
那一巴掌毫不留情地落下。
“你擺什麼臭臉?!”
他聲音嚴厲無比。
“孫振海,你給我好好站著!這次回來的是你大姐,特彆是你姐夫。人家可是有身份、有能耐。彆人一句話,輕描淡寫的一句安排就能讓你進工廠上班,或是安排你去當兵!看看你自個兒吧,都快二十歲了,愣是什麼上進心都沒有,一天就知道耍性子、發脾氣!”
“等下你姐夫來了,你嘴巴甜點。”
“好讓他也能幫襯你一把。”
孫振海以前見過斐堇幾麵。
說實話,除了自己那個整天嘮叨的父親外。
這位姐夫是他最敬畏的人了。
他雖然在學校裡是橫著走的主兒。
誰也不敢輕易惹,但麵對這個姐夫,卻總覺得有點怵。
雖然他平時不把宋清雅當回事,但麵對這個姐夫卻有點怵。
姐夫不僅官職不小,關鍵是氣場太強。
他甚至還記得有一次在家裡吃飯,姐夫隻是靜靜地坐那兒,他就差點連飯都不敢吃了。
在他這種橫著走的年紀,斐堇可是他見過最大牌的人。
那種不怒自威的氣質,真的讓人沒法放鬆。
更何況,斐堇身高快一米九,身材高大得幾乎遮住了光線。
哪怕隻是正常講話,他也覺得像在接受審查一樣,壓力山大。
站直身子都成了下意識動作。
以前在家耍混的那一套,見了斐堇根本不敢露臉。
每次隻要看到他進門,孫振海就會默默地縮回自己的房間。
今天要不是因為母親再三要求,他估計根本不會主動下來。
一想到這位當官的姐夫,孫振海也就隻好硬著頭皮繼續等在樓下。
時間似乎變得格外漫長,他的手心已經開始冒汗。
每一次聽見電梯叮咚響一下,心跳就像被猛地拽了一把。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終於看到夕陽中走來的兩個人。
兩人的身影從街角轉出。
他們肩並肩一步步靠近。
宋清雅走在左前方,略帶一絲輕鬆的笑容。
而身後的斐堇則一如既往地保持著沉穩的步伐。
孫強第一個衝上前,笑眯眯地伸手要去接斐堇手裡的倆行李箱。
“小斐,清雅,你們總算來了。”
他一邊伸手接過其中一個箱子,臉上樂嗬嗬地繼續說:“這麼遠趕過來還帶著東西,真是太見外了。”
楊雲花一看到宋清雅兩手空空什麼東西都沒帶,立刻火氣往上冒。
她站在後門廊簷下麵,臉色已經不太好看,眼神裡也藏著不悅。
但女兒已經嫁人了,成了彆人家的女人,就算心裡不舒服也不敢太露骨地責罵。
她隻能把那一肚子的埋怨壓低了語氣,化作一句句夾槍帶棒的話。
“清雅這孩子,真不懂事。”
她一邊轉身往屋裡走去,一邊故意大聲歎氣。
“怎麼就不知道心疼下你老公呢?這麼多東西全讓小斐一個人拿,你怎麼好意思的?”
隨即,視線又轉向了站在一旁的斐堇。
“小斐啊,你彆太慣著她了。”
孫強媽語重心長地說。
“她在家裡什麼活都乾得好好的,怎麼一到你家,就啥都不管了呢?這未免有點說不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