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雅坐在旁邊,輕聲問:“郭瑩,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探了探郭瑩的額頭,確認熱度是否退了些。
“清雅,我好多了,謝謝你。”
郭瑩看著她,眼裡滿是感激,“就是……有點擔心程鵬。”
她的眼神漸漸失焦,望著天花板出神,“他已經一天一夜沒回來了。你說,他會不會遇到什麼事?會不會……被那些人抓住了?”
“彆怕,阿堇會安排好的。程鵬跟著他,不會出事的。”
宋清雅握緊她的手,柔聲安慰。
“阿堇辦事一向穩妥,從來不會讓兄弟們白白涉險。你要相信他,也要相信程鵬——他是個機靈人,懂得保護自己。”
“嗯,我相信你。”
郭瑩點點頭,可眉頭還是沒鬆開,反而越皺越緊。
她抬起手,輕輕按在心口,仿佛那裡壓著一塊石頭。
“也不知道怎麼了,心裡一直慌慌的,從昨晚開始,心就跳個不停。那種感覺……就像是要發生什麼大事,可我又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
宋清雅心頭一沉。
她也有這種預感,像是一縷陰雲悄悄籠罩在心頭,揮之不去。
但她一直沒說,就是怕嚇著郭瑩。
她強壓下心中的雜念,勉強笑了笑:“沒事的,彆瞎想。你剛經曆了一場高燒,神經難免敏感。可能是身體還沒恢複好,才會覺得心慌。”
她輕輕拍了拍郭瑩的手,“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等你醒了,程鵬說不定已經回來了,還帶了好消息。彆胡思亂想,好嗎?”
離開醫院後,宋清雅心裡沉甸甸的。
雖然嘴上安慰著郭瑩,可她自己也無法忽視那種隱隱的預感。
天空不知何時聚起了烏雲,天色漸暗,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回到家,她一眼就看見門口停了輛吉普車。
那是一輛軍綠色的老式吉普,車身沾著泥點,顯然是長途跋涉而來。
車門開著,輪胎邊濺滿了泥水。
斐父正被人扶著,慢慢往下挪。
“爸!”
宋清雅趕緊跑過去,伸手扶住他。
她一手扶住斐父的胳膊,一手輕輕托住他的後背,生怕他一個踉蹌摔倒。
柳麗緊張地盯著她的肚子:“清雅,慢點!彆摔著!”
她快步從車上下來,一把拉住宋清雅的手臂,“你現在可是兩個人,可不能這麼冒冒失失的!要是有個閃失,我怎麼跟你媽交代?”
斐父也咳嗽兩聲說:“是啊,你現在不一樣了,可不能逞強。”
雖然他身形瘦弱,病後初愈,走路還帶著些顫,但精神還不錯,說話中氣挺足,聲線沉穩有力,“你有這份心就夠了,爸還能走,用不著你這麼拚命。”
“爸,媽,我真沒事,身子硬朗著呢。”
宋清雅笑著安慰他們,聲音清亮,眉眼彎彎。
她挺了挺背,故意走兩步展示自己的狀態,“你們看,走路帶風,胎像也穩,醫生都說一切正常。要不我背您進去?”
她半開玩笑地說,還彎下腰做出要背人的姿勢。
“你這孩子,胡鬨!”
斐父裝作生氣地瞪她一眼,眼角的皺紋卻微微舒展開來。
他抬手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語氣裡帶著寵溺與無奈,“我自己能走,用不著你背!再說了,你這一彎腰,萬一閃著腰怎麼辦?我這個老頭子可擔不起這罪過!”
宋清雅知道他是心疼自己,便小心攙扶著他,往屋裡走去。
“爸,您先躺下,我給您把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