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軍大營出來之後,張小敬和吳二狗的笑聲很合時宜地響了出來。
喬大方策馬而過,居高臨下地對著陳安說道:“一個小時之後,斥候營來見我。”
陳安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張小敬阻攔住。
“兄弟,去吧。斥候營那地方適合你。”
“就是,有時間常回來看看就行。”
吳二狗也嘿嘿一笑:“你不是要成為大將軍嗎,子鼠哨隻是你的第一站。”
......
虎陽關,斥候營。
“卑職新任斥候陳安拜見喬校尉。”
陳安畢恭畢敬站在喬大方麵前述職道。
“嗯,這身斥候服倒是和你很貼身。”
喬大方上下打量了一番陳安道:
“按照你的軍功本應該提調標長,可是都尉下了軍令,功過相抵。”
“那你就在我營下先屈尊當一個小兵吧。”
“不過我相信你早晚能穿上我斥候營的鎧甲。”
“多謝喬校尉提攜。”陳安回答道。
喬大方忽然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問道:“如果叫你去調查軍中貪腐一事,你可有膽量?”
陳安心頭一顫,沒想到剛讓自己上崗就要查這麼大的事兒。
“隻是不知道喬校尉您指的是什麼事兒?”
喬大方的眼神驟然深邃:“明知故問,當然是今日你我已經探討過的事情了。”
眼見陳安默不作聲,喬大方則開門見山:“實不相瞞,這件事情我已經觀察許久了。”
“最近軍營之中糧草軍需物資數次被掠,我懷疑是有人暗通款曲。”
“為什麼會選擇我?”陳安反問道。
喬大方也不遮掩:“斥候營雖然跟我多年,但是我一直都在懷疑在其之中有人和我不是一條心。”
“而且調查這種事兒,需要一個新人暗中調查,才不會被人欺瞞。”
“最重要的是,我懷疑其中一個關鍵人物正是趙青山,而你剛從他手中九死一生。”
陳安苦笑道:“我以為你調我來,是為了讓我衝鋒陷陣。”
“斥候營的每個人都是全才,況且這種事兒也很重要。”
“範大帥就曾說過,糧草為先的話。”
“我喬大方入伍多年,兵書軍策讀過千篇,卻也隻崇拜範大帥一人。”
“所以雖然知道這條路很難走,但是為了我北涼,我也願意肝腦塗地。”
“其實你懷疑的還有武平,對嗎?”陳安道。
“你怎麼知道?”喬大方也來了一絲好奇。
“要是沒有目標,你說這話的時候應該是疑惑。但是現在你說得很壯烈,在虎陽關中,能夠讓你忌憚的除了武平,恐怕沒有第二個了。”
聽著陳安的分析,喬大方猛地一拍大腿:“好小子,心思縝密,行動力強,是一個當斥候的好苗子!聽你這話,你是願意接手了?”
“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喬大方隨意地擺了擺手,漫不經心道:“趙青山誌大才疏,不像是能夠組織起這麼大陣勢的角色。”
“至於武平卻不一樣,這些年多有朝廷信使和他往來,最近更是和兵部的楊主案打得火熱...”
“你懷疑!...”陳安壓低聲音道:“你懷疑武平背後的人是朝廷?”
喬大方神神秘秘壓低了聲音,並從懷中掏出一則信封:“這是不久之前,我前往草原,在一名草原百夫長手中截下來的。”
陳安大驚,拿起信件匆匆掃了一眼,隨即臉色大變:“這是前往各觀察哨的軍需路線,這可是絕密!”
“沒錯,能夠闡述如此詳細的恐怕也就隻有巡校營。”
喬大方咬牙切齒地咒罵道:“邊郡苦寒,這些家夥還想著做生意的!”
陳安的眼神之中也閃過一抹寒芒:“這樁事我接了,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也不和你客氣,斥候營中也有不少武平的人,如果我堂而皇之的查,必然會帶人作亂,給草原十八部機會。”
喬大方從懷中掏出一張畫軸緩緩展開:
“此人是草原十八部之一九黎部的百夫長王九陽,我已經接到線報,今夜五時將會前往邊疆,目的不知。”
生怕陳安拒絕,喬大方還不忘提醒道:“事成之後,你就是我斥候營的副標長。”
副標長!平日裡最起碼需要十個軍功才能換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