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山被親兵死死按在地上,下巴磕在冰涼的青磚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他看著武平那張寫滿“厭煩”的臉,再瞧瞧周圍士兵投來的鄙夷目光,知道自己勾結叛敵的事怕是瞞不住了。
喉嚨裡突然發出一陣嗬嗬的怪響,像是瀕死的野獸在掙紮:“武…武大人!您可算來了!這事兒跟我沒關係啊!””
武平背著手站在帳門口,山羊胡微微翹起,眼神在趙青山和陳安之間轉了個圈。
他慢悠悠地撣了撣袍角的灰塵,語氣裡透著幾分不耐煩:“事到如今還說這些做什麼?勾結草原人盜走軍餉,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趙青山胡亂地指著帳內眾人,眼神渙散,唾沫星子噴得老遠。
武平皺著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像極了要把趙青山當棄子丟掉。
可他怎麼甘心就這麼認栽?他還要拉著所有人一起下水!
“武關長!你也脫不了乾係!那筆軍餉的押送路線,你早就知道對不對?你就是想借草原人的手吞了軍餉!”
這話一出,帳內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武平手裡的茶杯猛地一頓,茶水濺出不少,他盯著趙青山,眼神冷得像冰:“你胡說八道什麼!”
陳安更是嘲諷道:“哎呀,趙校尉,看起來勾結草原,搶奪軍餉,放敵入關的罪名都要安在你身上了,喬校尉,這是什麼罪過來著?”
喬大方冷冷道:“千刀萬剮,五馬分屍!”
這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準地紮進趙青山的心窩。
他猛地抬起頭,三角眼裡布滿血絲,涎水順著嘴角往下淌:
“是武大人讓我乾的!是您說陳安擋了咱們的路,讓我找機會除掉他!”
“放肆!”武平猛地一拍桌子,茶盞裡的水濺出來,在桌麵上暈開一小片濕痕,“滿嘴胡沁!我看你是瘋了!”
如遭雷擊的趙青山立馬癱坐在了地上,一股黃色液體更是順著褲襠緩緩流出。
“我!我不是,我沒有!”
趙青山還想在此解釋些什麼,然而在鐵證如山的事實麵前,他的辯解很是蒼白。
心有不甘的他看向了一旁的中郎將。
兩人之間的利益交易本就是基於軍餉,如今軍餉一分不少,中郎將自然也是沒有必要在趟這趟渾水。
已經成為孤家寡人的趙青山開始了最後的魚死網破。
趙青山忽然感覺胸口泛起一陣暖意。
緩緩低頭看去之時,一根狼牙嘯箭已經穿破了他的胸口。
射箭之人正是自己平日裡最為尊敬的堂哥,虎陽關關長,武平!
“你!”
趙青山的眼神複雜,最終也隻是僅說出了一個字,下一秒便命喪黃泉。
“本都尉最看不起的便是這些吃裡扒外的東西。”武平找補道:“如此重罪,無需嚴明,立即斬立決!”
“好一個殺人滅口。”陳安咬緊牙關冷冷道:“怕是您夜長夢多吧。”
“陳安,胡亂說什麼。”武平製止道:“本督尉還未追究你的責任呢,身為下屬,私自調軍馬,有以下犯上之意...”
“武都尉,陳安是斥候營的一員,況且屬下也是知道的。”喬大方也在一旁幫腔道。
武平先是利用趙青山的死來了一個死無對證,將自己摘了一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