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大敗,足以記錄史冊。
每一具屍首背後都是一個九黎部家庭,如今支離破碎。
不少喪儘天良,不學無術,輕敵冒進的話也都罵了出來。
雖然九黎部在橫掃草原南部的其他幾個部族駐地之時還算是順利,但是兵鋒正勝的他們就像是被當頭一棒。
默啜憤憤不平地在屋內走來走去,眉頭更是緊鎖:
“他媽的,這幫中原人還真是有點本事,先是賀哲,現在又是寶格力,這兩人都是我的左膀右臂,現在竟然全部折在了一個小小的陳安手裡!真是氣煞我也!”
“回稟可汗,斥候來報,虎字營主力在取得勝利之後,好像又得到了嘉獎,現在陳安也已經是正校尉了,虎字營的編製也擴容到了一千五百人,軍械糧草好像也在源源不斷地供給而來。”
“那現在他們在哪裡?”
“他們追擊了不少潰兵後,稍微休整了幾天,此時還在幽山隘集結。”
“可汗,幽山隘守軍不足兩千人,要不然咱們南下回援?”
“不行。”默啜義正言辭地打斷了屬下彙報。
“目前咱們也算是無兵可調了。”默啜解釋道:“現在依然是深秋,如果到了初冬,咱們還不能解決草原其餘兩部的主力,就沒有辦法讓兵卒們回家,整整半年多了,軍心不能一直不振啊,咱們畢竟和中原人不一樣,草原上的雄兵,上馬是兵,下馬是民,不同於中原的募兵製度,這是優點也是缺點啊。”
“可汗也不過太過於悲傷,草原餘下兩部的主力都已經被包圍,吃掉它們也是早晚的事兒。”
即使是聽到了屬下的安慰,默啜心情卻依然不佳,不管怎麼說,這兩場敗仗讓他心情極其不好。
“不行,不能讓陳安好過!”默啜道:“既然咱們騰不出手,那就找人替咱們去辦。”
“您的意思是讓那些中原人自己亂起來?”
“哼,那幫中原人打仗不行,但說起內鬥,那是一等一的有辦法。”默啜冷冷道:“你拿著我的帖子和五千兩金銀去一趟幽州知府程淺那裡,告訴他不管想什麼辦法,一定要讓陳安犯錯,被貶,虎字營解散,最好殺了陳安。”
“屬下明白!”
“你告訴程淺,如果事情辦成了,還有重謝。”默啜畫大餅道:“如果必要的話,你從何大和部族在挑選幾個懂漢語,並且身手不錯的人跟著。”
“我要讓陳安這個家夥,萬劫不複!”
......
此時還沉浸在大勝之中的幽山隘已經熱鬨好幾天了。
隊伍擴編,論功封賞。
營帳內,陳安看著自己那一身嶄新的校尉服卻抬不起興致。
“陳安,你小子怎麼回事,我還真沒見過,給升官還悶悶不樂的。”張小敬在一旁打趣道。
“要是蕭歸還在就好了,這小子天天盼著穿鎧甲。”
陳安念舊的話一出,張小敬也有些難過,不過這種難過一閃而過。
“行了,乾咱們這一行的哪個不是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老蕭死得夠爺們,那個寶格力的腦袋也埋在了老蕭墳前,老蕭也算是能夠閉上眼了。”
張小敬連忙岔開話題:“不說這些難過的事兒了,說點彆的。”
“你小子今年才十九歲吧,都和蕭大方平級了,現在你是正兒八經兒幽山隘的守將,讓我這個老家夥兒很是羨慕啊。”
“這有什麼好羨慕的,死了那麼多兄弟...”
“戰場就是這樣,生死一念之間,等你再打幾場漂亮仗,那就升將軍了!”
張小敬說到這裡,陳安也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初心。
按照自己和範錦打的賭,自己現在的提升倒是符合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