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落土的不斷增加,程歡咒罵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小。
很快程歡便隻露出一個腦袋露出地麵上,從四麵八方而來的壓力引得程歡有一點也透不出氣來,隻能大口大口地張嘴。
“程大公子,您啊,也彆怪我們,能給你留個全屍,我們也算是給自己積福了,最後一下了,您老忍著點,我這鐵鍬送走不少人了,也一定不會讓您太遭罪的。”
已經有進氣沒出氣的程歡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鐵鍬朝自己腦袋上落下。
正當他感慨下輩子轉世投胎會變成什麼人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算是帶給他了重獲新生的希望。
一支全副武裝的騎兵呼嘯而至,為首的正是張小敬。
“不好,官兵來了,大家夥兒趕緊撤!”
當程歡像是一根胡蘿卜一樣被人從地裡刨出來的時候,隻剩下了一口氣,得知自己被救後,更是昏闕了過去。
日薄西山,原本應該安靜下來的知府府衙卻異常忙碌。
原因也隻是因為失蹤多日的大公子被人抬了回來。
陳安品著茶葉端坐在正堂之上,聽著程淺不知是真情流露還是虛情假意的千恩萬謝。
在管家一聲“大公子的命保住了,隻需要靜養三五日便可無礙”後,饒是官場老油條的程淺也不由得起身拱手對著陳安道:
“這次犬子能夠僥幸撿回一條性命,多虧陳校尉出手相救,在下不勝感激。”
陳安微微搖頭:“都是那些山賊惹的禍,看起幽州的匪患還是不決啊。”
“刁民眾多,下轄各縣更是人少事多,也是捉襟見肘分身乏術啊。”程淺立馬解釋道:“看起來日後幽山隘的軍務日後還是需要勞煩陳校尉了。”
“保境安民,本就是我等義務。”陳安輕聲說道:“隻是沒能親手抓住那些山賊交給程知府發落有些可恨。”
“哼,我已經下令通緝,我一定要將他們明正典刑。”
“不過話說回來,行有行規,山賊應該不會莫名地綁架程大公子,莫不是其中有什麼隱情?”
“這個...”程淺欲言又止,自己畢竟得罪過陳安,總不能把自己兒子的醜事主動告訴給陳安吧。
“犬子喜歡遊山玩水,又不喜歡帶著隨從,那些土匪應該也不知情。”程淺虛晃道。
“山賊劫道主要為錢,不應該害命...”
程淺咳嗽兩聲,雖然很快平複下來,卻也難以掩蓋,內心的慌亂之意。
他萬萬沒想到,山賊竟然給他來了一招釜底抽薪。
“山賊曾經討要過,不過所求數目太大,本知府為官多年,一直已清貧為主,潔身自好,可能是一時間湊不出那麼多錢來,那些土匪才會出此下策。”
陳安心裡暗自竊喜可是臉上表現的卻是大義凜然。
“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為國而舍家,末將著實敬佩。”陳安順勢給程淺扣上了一頂高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