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雪落三千尺,天地靜如死水。
他們一行六人自天山而下,
踏入這片被詭異侵染的禁地。
張一凡走在最前,負劍而行,白衣如雪,身影清朗如少年時光。
他是“華夏一劍”,但也是被世人敬仰的另一重身份:
——赤子之心。
“他太純了。”小玲曾悄悄說過,
“感覺他的眼睛裡,沒有塵埃。”
林幼微卻笑:“哥哥說,他是為人道而生的劍。”
張一凡從不爭權,不談功績,卻總是走在最前。
“一個人,能否不被詭意侵染,不在力量,而在心。”
——這是齊化先生對張一凡的評語。
而在他身邊的陸長雪,素衣披風,冷靜沉雅,天資不輸張一凡,被稱為“華夏一琴”。
可她曾向蕭凡輕聲提過一句:
“其實我喜歡的人,從未在這條路上同行。”
“是顏如玉?”
“嗯。”陸長雪看著遠方雪山,眼中罕見泛起一點溫度,
“她是‘華夏一書’,我知她不喜女子,但情之所鐘,不可自控。”
“你從未說過。”
“因為不該成為軟肋。”
陸長雪輕輕撫琴,指尖微顫。
蕭凡望著她,低聲回道:
“那便讓你死前,不再遺憾。”
六人來到“天陰穀”之口。
張一凡停下腳步。
“下麵,已經不是人間。”
雪地之下,一道血紅色的裂縫宛若巨口,蠕動著從未出現過的詭異。
蕭凡十一級念力外放,心神如神明,已感知到——這不是“鬼聖”級彆,也不是“鬼帝”或“鬼仙”。
而是——
“世界級!”
吞世魔眼,蘇醒。
天地化作一口冥眼,萬靈震顫,生機凋零。
“不能讓它離開北疆。”
張一凡握劍沉聲道。
“若讓它向南走,人族氣運將斷三分之一。”
蕭凡:“我可封地,你二人——”
張一凡搖頭,笑得像個少年:
“我來封天!”
陸長雪也拈弦而笑:“我來斷魂!”
天地翻轉,風雪倒卷。
張一凡孤身衝入吞世魔眼的核心。
他的劍意如火,灼燒虛空。
【忘川】,破鞘而出。
那一刻,天地如紙,張一凡的身影仿佛化作一線。
他燃燒靈魂,激活赤子之心本源。
“人道存我,我即一劍。”
“蒼天如魔,我便破之!”
他劈出一劍,萬象寂滅,時間靜止。
吞世魔眼被強行壓製,掙紮哀鳴,數萬詭影轟然崩裂。
可代價,是張一凡身軀崩毀,魂體浮空,僅剩一絲意誌。
他看向陸長雪,輕聲道:
“你要替我——將劍帶回中州。”
“告訴他們......人間,還有人不懼詭神。”
陸長雪輕輕應了一聲:
“我會的。”
張一凡笑了笑,緩緩閉眼,身影化作漫天雪光。
小玲跪倒在地,痛哭失聲。
林幼微咬著唇,強忍淚水。
蕭樂低聲:“一凡哥,他......就這樣死了?”
蕭凡閉眼,低語:
“他心無掛念,世間無魔能沾其魂。”
“他已封天,我來斷地!”
陸長雪坐於崖前,白琴在側。
她靜靜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那是顏如玉贈她之物,曾笑言:
“你若是男子,我定追你。”
她輕輕一笑:“可我偏不是。”
琴聲響起,陸長雪燃魂入曲,激發血脈中最古老的“音靈術”。
《斷情離歌》,
三千年前遺失的禁曲之一,演奏者無一生還。
但她不退。
“如玉。”
“我最後一曲,為你奏。”
琴聲震動天穹,引動殘破空間,徹底壓製詭神之軀。
萬鬼俱滅,魂歸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