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圖與少年們開始修煉《九牛蠻圖訣》才不過數日,整個部落的氛圍就已經不同往常。
清晨,山風獵獵,曙光灑落在草木間。
蠻圖帶領族人演練,呼吸若雷,筋骨轟鳴。
每一次吐息,仿佛有野獸長鳴,每一次揮拳,都在虛空中留下肉眼可見的血氣波紋。
族人們目瞪口呆。
曾經被千毒穀弟子隨意欺淩的少年們,如今站在那裡,便如小山般沉穩。
更有蠻圖,一拳轟碎部落廣場上的石柱,引得所有老者瞠目結舌。
“這......這真的是我們蠻族的孩子嗎?!”
一時間,整個部落的信仰與狂熱都被徹底點燃。
而這一切,皆因那位外來青年
——“李雲飛”。
在族人的心中,他早已不是凡人,而是神明的化身。
篝火夜宴,族人們獻上最純淨的酒水與獵物,歌舞不斷。
但蕭凡卻隻是淡淡飲了一杯,目光寧靜,心中無波。
他明白,這不過是旅途中暫歇的一隅,
他的路,仍舊無儘。
就在這時,部落大祭司親自前來拜見。
那是一個滿頭白發、麵龐溝壑縱橫的老人,身披獸皮,手執骨杖,額頭繪有古老的蠻紋。
老人佝僂著身子,卻目光炯炯,似能穿透人心。
“李公子。”
大祭司語聲沙啞,卻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
“你傳下的氣血之法,已是我蠻族的聖典,你是神明所賜的貴客!”
蕭凡淡然一笑:
“我不過隨手而為。”
“倒是南疆之地......似乎並不太平?”
大祭司歎息,緩緩開口。
“南疆之地,自古便荒蠻,但在這片大地上,萬年傳承不絕。如今表麵三分,其實暗潮洶湧。”
蕭凡靜靜聆聽。
“其一,自然是我蠻族。”
“我們本是南疆最古老的血脈,體魄強橫,戰力無雙。但數千年來,我們缺少修煉的法門,唯有血肉之力,終究難敵那些掌控靈術的修士。蠻族之人,常被貶為蠻荒之民,成為刀俎上的魚肉。”
大祭司眼中有隱忍的憤怒,卻也帶著自嘲。
“其二,是千毒穀。”
“他們盤踞於瘴氣深淵,統禦萬毒,煉蠱養蠱,以人試毒,殘忍至極。無數年來,他們靠著毒功橫行無忌。蠻族的勇士,哪怕力能碎山,一旦中了毒,便化作白骨。”
說到這裡,火光搖曳,大祭司渾濁的眼中,閃過恐懼的陰影。
顯然,千毒穀在南疆的威勢極盛。
“其三......”
大祭司的聲音低沉下來,幾乎是壓抑著顫抖,“是古巫教。”
“古巫教?”蕭凡輕聲重複。
大祭司點頭,聲音沙啞:
“那是南疆最古老的教派,信奉太古巫神的複蘇。古巫之術,不同於修真靈法,更非尋常詭異。”
“他們以血祭溝通天地,以咒印控禦鬼神。有人說,他們的教典,承自太古巫神的骨文。他們的教主,常閉關祭祀,隻等那位巫神蘇醒的那一天。”
火光劈啪作響,映得大祭司滿臉陰影。
“千年來,古巫教與千毒穀一明一暗,壓得我蠻族喘不過氣。”
“若非蠻人血性尚在,我蠻族怕早已被吞並殆儘。”
蕭凡負手而立,神色淡淡,卻眸光深邃。
“所以,你們蠻族才如此渴望修煉之法。”
大祭司點頭,眼神熾熱:
“是!李公子,您的到來,是我蠻族最大的機緣。那氣血之訣,若能傳遍南疆蠻族,我們終有一日,能再度崛起!”
蕭凡卻隻是輕輕搖扇,語氣平靜:
“我傳下的方法,隻是第一步。若真想不受欺淩,還需靠你們自己。”
大祭司沉默,隨即重重點頭,雙膝一彎,竟重重叩首。
“蠻族銘記此恩,世代不忘!”
這般舉動,讓遠處圍觀的蠻族少年們眼神狂熱,紛紛低呼——
“這是神靈在庇佑我們!”
“李公子,就是我們蠻族的守護者!”
篝火轟然燃起,火光映照在蕭凡淡漠的麵容上。
他負手而立,目光望向無垠的黑夜,仿佛透過天地屏障,看見了千毒穀的毒霧彌漫,看見了古巫教的血祭台,甚至隱隱感受到,那埋藏在南疆深處的太古陰影。
“千毒穀,古巫教......”
蕭凡眼神冷冽,心念卻平靜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