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猶豫用那個馬甲,蕭凡決定在用“紅塵醫”遊曆一番。
玄界,北川郡。
白日的市集喧囂已散,夜幕籠罩,月色如血。
蕭凡獨自走在荒涼的街道上,肩頭背著藥簍,素衣仍舊清淨。
一路上,他為村中的孩子診過寒熱,為老農包紮過傷口,又替一名老婦清除了潛藏經脈的陰寒之氣。
這一日,他救了二十餘個凡人。
可當夜色漸深,街道轉角,耳畔傳來的是陣陣刺耳的哭嚎。
他走過去,隻見一座朱漆大門前,百姓被鐵鏈牽著,如同牲畜般,被拖進府中。
府門上掛著碩大的“血鼎”二字,腥風撲鼻。
那是——北川郡守府。
有人低聲哭喊:
“救命啊!不要啊!我家才十歲的孩子......”
“閉嘴!”
血甲衛士一腳踢飛,孩童在地上拖行,眼淚與塵土混在一起。
蕭凡指尖輕輕拂過藥箱,眼底深邃如海。
——行醫者救得了傷口,卻救不了人心貪婪。
他默然走開,未曾阻止。
但當他走到一處破敗廟宇,夜風拂過,藥箱落在石階之上,他輕輕一歎:
“醫者救人,終究有限。若要醫玄界......需另一個身份。”
下一刻,黑霧彌漫。
白衣素笠的醫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襲黑袍。
臉上覆著一張漆黑麵具,無聲無息。
氣息全無,仿佛人間蒸發。
【暗行者】,由此降臨!
郡守府,
朱門大開,夜宴正濃。
北川郡守賈弘正舉杯大笑,滿桌佳肴,血肉模糊。那竟不是尋常肉食,而是摻雜著人骨。
“哈哈哈!百姓血脈,最能養丹!來來來,本座這血丹,再煉三爐,便能衝擊合體!到時候,我賈家代代為北川郡守,誰敢不服?!”
賓客一片哄笑,皆是皇朝屬下的權貴。
而在府外,哀嚎仍未斷絕。
凡人被一批批牽入,化作血鼎燃料。
天地間,似乎隻有血腥與恐懼。
忽然——
呼!
夜風滅了長街兩側的火把。
整個府邸外,黑暗深沉。
賈弘皺了皺眉,冷哼一聲:“點燈!”
可下一瞬,一道冷冽的聲音仿佛自虛空響起。
“黑夜——即審判。”
聲音極輕,卻如雷霆炸響,震入所有人的心底。
“什麼人?!”
賈弘暴喝,猛地起身,靈力鼓蕩,掀翻了半座酒樓。
可他尚未來得及施展神通,一道黑影已然落下。
——無聲,無息。
隻見大堂中燈火齊滅,黑影如魑魅魍魎,從虛空中浮現。
漆黑麵具,無情冷眸。
暗行者!
“來人,護駕!”賈弘驚怒大吼。
數百血甲衛齊齊催動陣法,殺機衝天。
然而,黑暗中,隻有冷冷一句:
“血債。”
轟——!
大地震顫,數百血甲衛齊齊僵直,喉嚨被無形黑線割開,鮮血濺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數百屍體,齊齊倒下。
一息之間,整個府院陷入死寂。
賓客們麵如土色,顫抖著退到角落。
賈弘徹底驚恐:“你是誰?!”
黑影冷冷俯瞰:“暗行者。”
僅僅三字,卻讓所有人頭皮發麻,仿佛墜入九幽。
賈弘怒極,瘋狂催動血鼎:
“本座以萬民血煉丹,你敢殺我?你能背負如此業障?!”
暗行者冷聲道:
“夜審之下,無有幸存。”
話音落下,他腳步輕移,整個人與黑暗合一。
轟!
血鼎轟然爆裂,萬千血霧逆流,倒灌賈弘經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