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沉，黃浦江的水麵鍍著一層琥珀色的光，微風裹著濕潤的水汽拂過岸邊。
人群漸漸散去，隻有幾個老大爺還圍在女孩身邊，遞毛巾的遞毛巾，遞熱水的遞熱水。
女孩叫林小雨，十八九歲的模樣，瘦瘦的，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顯得格外蒼白。她低著頭，嘴唇抿得緊緊的，似乎還在發抖。
老李順手抖了抖自己還濕著的襯衫，又點了根煙，聲音粗啞卻溫和。
“丫頭，年紀輕輕的，有啥過不去的坎啊？”
林小雨手指絞著衣角，說話的聲音低低的，感覺比蚊子的聲音還小。
“謝謝你們救了我，太感謝了。”她頓了頓，眼眶微紅，“要不是你們，我就……”
老張頭揮了揮手，打斷她。“彆說喪氣話，人活著總比死了強。”
老李抽了口煙，眯眼打量她。
“你這個年紀，那你爹媽呢？他們不管你嗎？”
林小雨沉默了幾秒。
“我是孤兒，從小就沒有見過爹媽。”
幾個老頭神情一僵，互相對視一眼，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她為什麼走這條路。
老張頭歎了口氣。
“那現在住哪兒？我們幾個送你回去？”
“藍天孤兒院。”林小雨聲音更低了，“但……那塊地被收購了，下個月就要拆了，我們都要搬走。”她苦笑了一下，“可我們能搬去哪兒呢？”
氣氛一下子沉了下來。
老李吐出煙霧，皺著眉問道。
“政府沒給安置？”
林小雨搖了搖頭。
“說是會安排，但具體去哪兒、啥時候搬，都還不知道。”她攥緊了手指，聲音發顫，“我們年紀小的還好說，可還有幾個七八十歲的婆婆，她們怎麼辦？”
幾個老頭聽得直歎氣，可他們隻是退休工人，每月拿個幾千塊的養老金，又能幫上什麼忙。
老張頭撓了撓頭，無奈的想到了居委會。
“要不我回去幫你問問居委會？看看他們能不能解決這事？”
林小雨勉強扯了扯嘴角。
“謝謝爺爺，但這事不是他們能解決的……”
她沒再說下去，眼神黯淡下來。
就在這時，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老李忽然抬頭，目光看向不遠處的白浩正站在江堤邊拿著魚竿接著釣魚，夕陽照在他身上，他的影子顯得格外的高大，但是側影冷淡，仿佛剛才救人的事情和他無關。
老李眼睛一亮，低聲對林小雨說。
“你先彆急，我給你問問那小子，白小子可是很厲害的，抽的都是提供中華。”
雖然白浩這人，看著不聲不響的，但他們這群老家夥多少能從他遞給的煙和水上感覺到他不一樣，就是那種感覺，他不是一般人。
老李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叼著煙走過去。林小雨怔了怔，不明所以地望向他的背影。
白浩察覺到老李過來，手上的魚竿放到了一邊，拿出一瓶水，一邊喝著一邊嗓音低沉問道。
“老李，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