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內
浴室的水汽還未完全散去，白婉踩著毛絨拖鞋出來，發尾還滴著水珠。
她換了一身奶白色珊瑚絨睡衣，帽子上縫著兩隻軟乎乎的熊耳朵，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襯得她整個人愈發柔軟可愛。她甩了甩半乾的頭發，發梢的水滴濺在木地板上，洇出幾道深色的痕跡。
客廳裡，高佳露已經大大咧咧地盤腿坐在地毯上，懷裡抱著一盒關東煮，筷子上戳著一顆飽滿的魚丸。
電視屏幕的光映在她臉上，將她微翹的睫毛和因興奮而發亮的眼睛照得格外生動。
“快來！再不吃湯都涼了！“
她嘴裡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招呼白婉，順手又撈起一串竹輪，蘸了蘸甜辣醬，滿足地塞進嘴裡。
白婉走過去，盤腿坐在沙發邊沿，順手從冰箱裡拿出幾瓶冰鎮可樂和幾包薯片。
“哢嗒“
一聲拉開拉環，氣泡瞬間湧上來，冰涼的水汽沾濕她的指尖。
茶幾上散落著幾包拆開的零食，原味的薯片、燒烤味的玉米脆，還有一盒被高佳露挖了一半的冰淇淋。
白婉的手機屏幕還亮著，微信界麵上是她半小時前發給白浩的照片，之前買的那塊手表，表盤在燈光下流轉著低調的銀芒。
她輕輕咬了咬下唇，指尖在屏幕上無意識地摩挲著。
“姐夫，早就睡覺了，你看吧，明天早上回你的時候，一定會問你為什麼這麼晚不睡覺！“
“到時候看你怎麼解釋！”
高佳露瞥了一眼，咽下嘴裡的關東煮，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放假了，還不能晚會睡覺啊，”
“怎麼樣這個好看嗎？這個警察可厲害了，破案很厲害的，”
她伸手又撚起一片薯片，“哢嚓”一口咬下去，順勢往沙發上一倒，光著的腳丫子翹在茶幾邊緣，腳趾還隨著電視劇的輕輕晃動。
誰能想到白婉這樣的女生，居然喜歡看警察破案的刑偵劇，現在正在將一個女子被歹徒給殺害了，手段很殘忍！
“這個好變態啊，你....”高佳露自稱大俠，也看不了這樣的場麵。
白婉勉強勾了勾嘴角，可思緒早就飄遠。
腦海裡不斷閃回剛才在走廊裡的畫麵，那個踩著高跟鞋的女人，那條繃緊的黑色亮片裙，還有那聲若有似無的、令人耳熱的動靜。
她是誰？
和季臨……是什麼關係？
為什麼……會在他家？
她攥緊了可樂罐，鋁皮在她掌心裡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喂，你怎麼心不在焉的？“
高佳露察覺到她的沉默，歪頭看她，“是不是太累了？“
白婉搖了搖頭，勉強扯出一個笑。
“沒有，就是有點困了。“
“那就睡唄！“高佳露大大咧咧地把抱枕往地上一丟，整個人癱倒，
“反正放七天假那，咱倆今晚就在這熬夜刷劇，睡到中午再起！“
她伸手撈過遙控器，按下快進鍵，直接快進到警察審問犯人的場麵。
“我果然沒有猜錯，就是他，我剛才一看就知道是他，哈哈哈哈，我厲害吧！婉婉！”
窗外，夜色漸深，樹影搖晃。
樓下的路燈偶爾被飛蛾撞上，映得整條街明明滅滅。屋內隻剩下冰箱的微微嗡鳴，和兩個女孩輕微的呼吸聲。
高佳露已經窩在沙發裡，摟著抱枕睡著了，嘴角還沾著一點薯片屑。白婉盯著天花板，睫毛在昏暗的光線裡投下細密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