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點半,暮色漸沉
白浩今天打龜了,老李頭倒是運氣不錯,釣上了來好幾條大魚!
白浩從後備箱拎著那條三斤多的鯉魚,就是老李頭的。
鑰匙剛插進鎖孔,就察覺到不對勁,屋裡一片漆黑,連元寶都沒像往常一樣蹲在玄關等他。
“還沒回來?”
他掏出手機,給高軼可發了條消息。
【白爺有點小錢】:幾點下班啊?老婆!
可愛jpg.
消息剛發出去,手機就震了一下。
【可可】:我在去醫院的路上,你也過來吧!
白浩心頭一緊,手指飛快敲字:
【白爺有點小錢】:你怎麼了?
著急jpg.
【可可】:不是我,是司梓,自殺了,還在搶救中!
“司梓?!怎麼會是他啊?”
白浩瞳孔一縮,腦海裡瞬間閃過那張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臉,項以晴的男朋友,一上街就會被要聯係方式的憂鬱男神,怎麼會這樣啊,怎麼會......
他來不及多想,把鯉魚往廚房水槽一丟,抓起車鑰匙就衝出門。
市中心醫院,急診部
走廊的燈光慘白刺眼,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雨後的潮濕,讓人胸口發悶。
白浩趕到醫院時,遠遠就看到了高軼可,她穿著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套裙,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地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正摟著一個哭到脫力的女人,那人正是項以晴。
項以晴同樣也是一身職業裝,但此刻早已狼狽不堪。
她的米色風衣皺巴巴地裹在身上,絲襪刮破了也渾然不覺,精心打理的卷發淩亂地黏在淚痕交錯的臉上。
“都怨我......上次聚會他就說睡不著,我還以為隻是工作壓力大.....”
項以晴的聲音像是從破碎的胸腔裡擠出來的。
“怎麼會這樣啊?”
她死死攥著高軼可的衣袖,指甲幾乎要嵌進布料裡。
苗菱穿oversize衛衣配破洞牛仔褲,看著樣子也是剛趕過來的,此刻正紅著眼眶給項以晴遞紙巾。
高軼可輕輕拍著項以晴的背,聲音罕見地發顫。
“晴晴你彆這樣,司梓那麼愛你,他肯定會沒事的......”
“可是他在浴室割腕啊!”
項以晴突然提高了音量,引來走廊上幾個人的側目!
“要不是我提前回家拿文件......”
她說不下去了,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骨頭一樣往下滑。
苗菱迅速蹲下身,用自己單薄的身體支撐住項以晴。
“晴晴,抬頭,你看著我。”
她捧起項以晴的臉,拇指擦去那些不斷湧出的淚水。
“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司梓一定會好起來的。你得先冷靜下來,等他醒了看到你這樣,他會更難受的。”
高軼可也蹲下來,從白浩手上拿過一瓶礦泉水。
“喝點水,你嘴唇都裂了。”
她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冷靜,但白浩注意到她擰瓶蓋的手指在微微發抖。
項以晴機械地喝了一口,水順著下巴流到衣領上。
“兩周前......”
“他問我如果他不見了,我會不會找他。我還笑他矯情......”
她捂住臉,肩膀劇烈抖動起來。
苗菱一把抱住她,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肩膀上。
“那不是你的錯,抑鬱症患者很會隱藏自己的真實狀態,司梓是那麼要強的人,他肯定不想讓你擔心!”
項以晴眼睛紅腫得像桃子。
“他現在躺在裡麵生死未卜!”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
“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