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剛剛穿透雲層,白浩就已經站在了穿衣鏡前。
鏡中的年輕人劍眉星目,輪廓分明的臉上帶著一夜未眠的疲憊,卻掩不住眼中跳躍的喜悅。
他伸手撫平月白色真絲長衫上並不存在的褶皺,銀線繡製的鬆鶴延年圖案在晨光中若隱若現。
“生生不息...”
白浩輕聲念著裁縫介紹袖口雲雷紋時的說辭,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今天,他和高軼可的故事將翻開新的篇章。
窗外傳來汽車引擎的低鳴,白浩推開窗戶,小鎮的主乾道上,四五十輛勞斯萊斯整齊排列,黑色的車身在晨光中泛著低調的奢華。
這陣仗讓早起的小鎮居民紛紛駐足觀望,幾個孩子興奮地在車隊間穿梭。
“哥,該出發了!”白辰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大哥,該走了,再磨蹭新娘子該等急了!”白婉的聲音也傳來。
與此同時,小鎮最北端的明珠大酒店頂層套房內,高軼可正端坐在梳妝台前。
一縷金色的陽光穿透紗簾,在梳妝台的鏡麵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斑。高軼可端坐在鏡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旗袍下擺的繡紋。那是一件珍珠白的真絲旗袍,在晨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仿佛月華織就。
鏡中的女子明眸皓齒,柳葉眉下是一雙含著笑意的杏眼。
高軼可的目光落在鏡中的自己身上,旗袍的立領恰到好處地包裹著修長的脖頸,領口處用銀線繡著細小的纏枝紋。
往下是精致的盤扣,每一顆都用珍珠貝母雕琢而成,在光線下泛著七彩的虹暈。腰間的收束完美勾勒出她纖細的腰線,下擺處百子千孫的繡紋隨著她的呼吸若隱若現——嬉戲的孩童、綻放的蓮花、飽滿的石榴,每一針都精細得仿佛能看見繡娘指尖的血珠。
“頭再抬起來一些。”化妝師輕聲說道,手中的粉刷蘸著玫瑰色的胭脂,輕輕掃過高軼可的臉頰。
她的肌膚本就白皙,此刻更添了幾分嬌豔。粉刷掃過時,能看見細小的絨毛在光線中微微顫動。
“這個頭紗...”
造型師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幅真絲頭紗,薄如蟬翼的紗麵上綴著細小的珍珠,每一顆都隻有米粒大小,卻顆顆圓潤飽滿,當它披散在高軼可盤起的發髻上時,珍珠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發出細微的碰撞聲,像是遠方傳來的風鈴
“姐,你這身太美了!”高佳露拿著手機不停地拍照。
“姐夫看到肯定挪不開眼。”
高軼可低頭撫過寬大的袖口,那裡用暗紋繡著“白首同心”四個小字,她想起年初的時候和白浩一起去蘇州量尺寸時。
那個老師傅笑著說,“小姑娘身段好,穿這樣的婚服最顯氣質。”
“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她的回憶,田秀芳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醪糟湯圓走了進來,眼圈微微發紅。
“媽...”
高軼可剛要起身,就被母親按住了肩膀。
“彆動,頭發還沒弄好呢。”
田秀芳放下碗,拿起梳妝台上的桃木梳,開始為女兒梳頭。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
高軼可通過鏡子看到母親顫抖的手,鼻尖突然一酸,她記得小時候母親也是這樣,每天早晨耐心地為她編辮子。
“媽,現在交通也方便了,我會常回來看你們的。”
高軼可輕聲說道。
田秀芳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即笑道。
“傻丫頭,嫁人了就要以自己小家為重。”
她將最後一縷頭發盤好,插上金鑲玉的發簪。
“白浩那孩子靠譜,媽放心。”
房門被輕輕推開,高雲濤站在門口,身上的西裝熨得一絲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