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木窗欞,在樓板上灑下斑駁的光影,高佳露和王萍並肩坐在竹席上,中間擺著一盞小油燈,火苗隨著夜風輕輕搖曳。
“其實村裡人沒惡意,”王萍撥弄著油燈芯,火光在她粗糙的指尖跳動,“他們隻是沒見過外麵的世界!”
高佳露抱著膝蓋,絲綢睡衣在月光下泛著柔光:“我懂,我老家在東北農村,小時候村裡人也這樣。”
王萍驚訝地抬頭看著她,“我以為...”
“以為我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高佳露輕笑,“其實我姐夫很有錢的,但是我姐也很厲害,我十歲前,家裡還住著漏雨的平房呢,”
夜風送來遠處溪流的潺潺聲,王萍沉默了一會,突然說。
“我在聚福樓乾了好幾年,每天都是乾活,”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竹席邊緣。
“飯店的生意很好,每天站十二個小時,工資剛夠合租個地下室,誌遠上大學那會兒,我每月給他兩千,雖然他有時候能來幫我,但是依然很累啊!”
高佳露這才注意到王萍手腕上有一道細長的疤痕。
王萍扯了扯袖口,“當時沒有注意,被劃傷的!”
樓下傳來王誌遠和父親低聲交談的聲音,偶爾夾雜著輪椅轉動的輕響。
油燈的火苗劈啪一聲,映出王萍眼角的細紋,她才二十八歲,看上去卻像三十五六的模樣。
“他畢業後,我就辭了工回來照顧爸。”王萍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媽腰不好,哥在縣裡工地搬磚,全家就指望誌遠出息!”
高佳露望向窗外的梯田,月光下像一塊塊銀色的鏡子。
“你知道誌遠第一份工作是什麼嗎?”王萍突然笑了,“在靜安寺那邊發傳單,來不及回寢室,晚上就直接睡在網吧。”
樓下突然傳來碗碟碰撞的聲音,接著是王母壓低嗓門的嘮叨。
“這孩子,半夜熱什麼雞湯...”
“他現在很好。”高佳露輕聲說,“公司去年盈利七百多萬。”
王萍笑了,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
“我知道,他每個月都往家打錢,爸的輪椅就是他買的。”
她突然握住高佳露的手。
“謝謝你,不是因為你家的關係,是因為你讓他覺得自己配得上這麼好的姑娘。”
“我這個當姐姐的真的很開心!!”
月光西斜,油燈漸漸暗了下去。
夜晚的魔都
霓虹燈在玻璃幕牆上流淌出絢爛的光河,白婉踩著細高跟走進火鍋店,香奈兒的鏈條包在腰間輕晃白浩買的),服務員領著他們到靠窗的位置,從這裡可以俯瞰整個商業廣場的璀璨燈火。
“二姐,你最近怎麼瘦了?”白辰一邊翻菜單一邊打量白婉,“下巴都尖了。”
林悅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會不會說話?”轉頭對白婉笑道,“婉姐彆理他,你氣色特彆好,就是看著有點累!”
白婉把長發挽到耳後,露出小巧的珍珠耳釘,臉上也是露出疲倦!
“最近去的地方太偏了,而且事情太多了,我有些累!”她看了眼手機,“佳佳在黔東南發朋友圈了,你們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