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課程即將開始，同學們陸陸續續回到教室。
就在這時五個穿著外賣平台製服的外賣員，每人都拎著巨大保溫箱，出現在了教室門口。
“請問……哪位是白子萱同學？您訂的奶茶到了，量比較大，我們分了幾批給你拿上來，這是第一批……”
看著魚貫而入、將一杯杯包裝完好、貼著手寫口標簽的奶茶堆放在講台旁空地上的外賣小哥，再看看那幾乎堆成小山的奶茶杯，整個教室先是一片寂靜，隨即爆發出巨大的歡呼和驚歎！
“哇——！！！”
“萱姐牛逼！！”
“真的全請了啊！太仗義了！”
“還有老師的！老王，你的烏龍茶！”
同學們興奮地湧上來，根據標簽找自己的那一杯。
白子萱和顧青山正在整理著剩餘的奶茶，確保每個人都拿到，葉清妍則是在旁邊笑著跟相熟的同學分享這份下午茶的快樂。
隔壁那間用作教師臨時休息和備課的小屋裡。
幾個代課老師正趁著課間休息，聚在一起閒聊，話題很快便轉到了現實的沉重上。
老王頭揉著自己酸疼的後脖頸，那裡因為長期伏案批改作業和寫板書，已經落下了嚴重的頸椎病。他一邊用力按著一邊齜牙咧嘴地抱怨。
“唉，現在當老師，是真不掙錢啊！操著當媒人的心，掙著賣白菜的錢。”
“你們看我這脖子，這腰，全是毛病。辛辛苦苦一輩子，也就圖個桃李滿天下的虛名，實際落到手裡的，夠乾嘛？”
老王頭歎了口氣，眉頭皺得更緊，“你們是不知道，就我家那臭小子，都二十八了！談了個女朋友，也好幾年了，感情看著也不錯，可就是拖著不結婚！”
“我跟他媽嘴皮子都磨破了，催了又催沒用啊！”
旁邊一位戴著老花鏡、頭發花白的化學老師感同身受地點點頭，“我家那個也一樣，一提結婚就跟你急。”
老王頭越說越激動，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麵，“你一問他為啥不結，他就倆字——沒錢！”
“你再問錢呢？工資也不低啊！他就說上海這地方，開銷大根本存不住！”
“買房？想都彆想！彩禮？婚禮？後續養孩子？哪樣不是吞金獸？我跟他媽把棺材本都掏出來，也填不滿這窟窿啊！真是一點招都沒有！”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無奈和焦慮，這是一個普通父親麵對高昂生活成本和下一代婚姻壓力時的典型困境，就是沒有錢！
他這話立刻引起了共鳴，另一位身材微胖、穿著洗得發白的poo衫的物理老師推了推眼鏡接話道。
“王老師說的太對了！不像咱們那會兒了，單位分房或自家有地，湊齊‘三轉一響’就能把媳婦娶進門。”
“現在？時代變了喲！我家一個遠房侄子，前陣子結婚，女方開口就要三十萬彩禮！還不算房子車子酒席！我的老天爺，這哪是結婚，這簡直是賣閨女！真是嚇死個人！”
“就是就是！”
旁邊幾位年紀相仿的老師紛紛附和，臉上都浮現出類似的愁容和難以理解。
這幾個老師大多穿著樸素，襯衫袖口有些磨損，皮鞋也擦得不算光亮，但是也能看來這幾人都算是勤勤懇懇的做事的人！
就在這時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誰啊？”
“王老師，是我啊白子萱。”
老王頭臉上的愁容瞬間收斂了些，起身去開門。
隻見白子萱和顧青山站在門外，兩人手裡都提著好幾杯包裝好的奶茶。
“王老師，下午上課辛苦啦！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給您和各位老師帶了奶茶，不知道合不合口味，都按常溫或者去冰準備的。”白子萱笑得眉眼彎彎，聲音清脆，和顧青山一起把奶茶分發給各位老師。
“哎呀，子萱啊，這……這怎麼好意思！你們學習才辛苦，還破費這個！”
老王頭連忙接過，入手是恰到好處的溫熱，其他老師也頗感意外地接到了屬於自己的那杯，標簽上還細心地寫了簡單的口味。
幾位老師看著手裡這杯學生給的奶茶，再看著眼前笑容真誠、舉止得體的女孩，臉上都露出了溫和而複雜的笑容，紛紛搖頭感歎。
“這個白子萱啊……”那位高一的老師低聲對旁邊人說，“除了學習這塊暫時弱了點，其他的待人接物方麵那真是沒得挑。”
“我也聽說了，你這學生家裡條件可不是一般的好啊，我看李主任對她都睜隻眼閉隻眼。”另一位老師小聲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