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墨的視野徹底陷入黑暗,最後殘留的感覺是喉嚨深處湧上帶著鐵鏽味的腥甜。
他徹底失去了意識,像破麻袋一樣癱倒在冰冷肮臟的車廂地板上。
麵包車門“嘩啦”一聲拉上,引擎低吼,迅速駛離了這條剛剛發生罪案的僻靜小街,隻留下一個被遺棄在路燈下的背包,和空氣中尚未完全散去的一絲若有若無的化學藥劑與塵土混合的氣味。
暮色四合,將這一切悄然掩蓋。
市公立醫院vip病房
走廊裡光線柔和,環境安靜,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氣味。
病房內白子萱在強效鎮痛劑的作用下,終於擺脫了那撕裂般的痛苦,沉沉的睡著了,隻是眉頭依舊微微蹙著,臉色蒼白得讓人心疼。
高軼可用溫熱的毛巾,無比輕柔的擦拭著女兒額頭上未乾的冷汗,眼神裡的恐慌尚未完全褪去,動作卻極儘溫柔。
顧青山和葉清妍也安靜的站在病房角落,臉上寫滿擔憂,不敢發出絲毫聲響。
白浩輕輕帶上門,將病房內的安寧與門外的焦慮暫時隔開。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走廊儘頭的小會議室,那位被緊急召來的胸外科權威王醫生和醫院的院長正在那裡等他。
王醫生約莫五十歲,戴著金絲眼鏡,麵容儒雅,但此刻眉宇間也帶著一絲疲憊和不解。
他本來已經下班回家休息了,但是院長親自打電話將他請了回來。
“王醫生,院長,”
白浩走進會議室沒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題,聲音因壓抑著情緒而略顯沙啞。
“我女兒到底怎麼回事?那疼痛,我看著都心疼……”他頓了一下說不下去,隻是用銳利的目光盯著王醫生。
院長在一旁連忙安撫,“白先生,您先彆急,讓王醫生跟您詳細說明。”
“王醫生是我們醫院,乃至全國都排得上號的胸外科專家,他的判斷您絕對可以放心。”
王醫生推了推眼鏡,將手中的一疊影像資料和檢查報告攤開在桌上眉頭緊鎖,“白先生,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但是就目前我們做的所有檢查來看心電圖、心臟彩超、胸部ct、血液生化、心肌酶譜……甚至包括一些更精細的排查,白子萱小姐的心臟、肺部、胸腔及周邊組織結構,從生理指標和解剖形態上看,沒有任何器質性病變或異常。”
他指著ct片子上一處清晰的心臟輪廓,“您看這心臟大小、形態、血管分布都非常正常,甚至可以說比很多同齡人都要健康,其他臟器也毫無問題。”
“那她為什麼會疼成那樣?”
白浩的聲音陡然提高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桌麵,目光緊緊鎖住王醫生。
“王醫生,我不是質疑您的專業,但我親眼所見,那絕不是普通的疼痛!”
“會不會是這裡的設備有局限,或者有什麼罕見的病一時查不出來?”
他無法接受“一切正常”的這個結論,女兒慘白的臉和痛苦的呻吟猶在眼前。
王醫生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辭,然後緩緩開口。
“白先生,我以我的職業生涯擔保,檢查結果絕對可靠,設備也是世界頂級的,從現代醫學角度看,白小姐的身體確實沒有發現問題。”
他頓了頓抬眼看向白浩,眼神裡多了些複雜難言的東西,“不過……在我多年的行醫生涯中,確實遇到過極少數類似的、無法用常規醫學解釋的病例。”
“我記得很清楚以前有一個母親,突發劇烈胸痛,送來搶救,所有檢查都正常。我們束手無策,最後……最後得知,她的兒子遭遇意外身亡了!”
“後來很多人把這解釋為母子連心,一種超越科學解釋的深層血緣感應。”
王醫生說完,似乎也覺得這說法在嚴謹的醫學場合有些“不著調”,輕輕搖了搖頭,補充道。
“當然,這更多是坊間的說法,缺乏科學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