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偶爾響起幾聲蟲鳴,仿佛黑夜在低語。
周倉的府邸,屋內點了數盞油燈,在牆上投出兩道靜默的人影。
程大師伏案而坐,神情專注,手中執筆,筆鋒行走間幾無停頓,如行雲流水一般。
周倉坐在一旁,一語不發,雙手交疊,目光深沉,凝視著這即將攪動風雲的信。
空氣仿佛凝固,直到片刻後,程大師將筆輕輕放下,抬頭道:
“將軍,信已照您的意思寫好了。”
周倉緩緩伸手接過,生怕將信件弄皺。他低頭查看:
“...張繡本為董賊餘孽,桀驁不馴,恃勇行凶,為禍兗州...願天王能召回張繡以問罪...”
信中字句,直述張繡桀驁,暴戾之行,行文言辭犀利。周倉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輕聲道:
“很好。他若見此信,定會大怒。”
程大師淡然一笑:“我接下來再把其他信件按您的意思寫完...”
周倉點點頭“有勞程大師。”
接著看向窗外的夜色,低聲自語:“我馬上就可以完成主公交代的事情了...”
次日,兗州黃巾軍駐地。
張繡剛巡視各營回來,心情甚好,正欲歇息,見周倉快步而來。張繡眼中一亮,笑著招手道:
“元福,你來的正好,我今日設了酒宴,打算與眾將同飲一番,緩解一下近日的疲勞,你去通知一下他們。”
周倉臉上強堆笑容:“好啊,自當奉陪。”
張繡剛要轉身離開,忽而察覺到周倉神色不對,目光在周倉臉上停留片刻:
“你可有心事?”
周倉目光掠過四周,見四下無人,低聲道:
“公祺,我確有要事相告。昨夜我軍哨卡擒下一名可疑之人,拷問之後,竟是東郡太守喬瑁麾下,此人欲前往長安,向主公告你之罪。”
張繡一怔,臉上笑意瞬間凝固:“...告我?”
他盯著周倉,眼中滿是疑惑與難以置信:
“我自到兗州以來,恪儘職守,寬以待人,威望日增,尤其是喬瑁,前些時日還派人來表示對我的擁護,怎麼突然...要告我?”
周倉語氣壓低,神情更加鄭重:“公祺你雖然仁厚,可這世道,未必人人識得你的好。
此人被擒後,我命人搜身,在其身上發現了這封信。”
他從懷中取出那封早已備好的信,遞給張繡。
張繡目光凝重,接過信,緩緩展開
“...張繡本為董賊餘孽...為禍兗州...”
他一字一句地讀著,氣的嘴角微顫,眼神漸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