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六騎著馬,穿行在滿地狼藉的莊園裡。打鬥的痕跡依然清晰可見,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他抬手抹去臉上的灰塵,一邊走一邊喊:
“把值錢的都拿走,箱子不夠就用袋子裝!給我仔細點搜,一個銅板都彆落下,學著點怎麼過日子!”
士兵們衝進各個屋子,不時有人抬出玉器綢緞,金銀珠寶。
魏六縱馬而行,嘴角帶著滿意的笑容,接著眼神落在不遠處被圍押成一團的壯丁身上。
足足數百人,他們雙膝跪地,神情擔憂,這些人都是莊園裡的壯丁,此刻隻想活著。
副將來到魏六身旁:“將軍,俘虜已全部在這,該如何處置?”
說話間,他眼神一閃,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魏六沒有立即回答。他勒住韁繩,看著人群:
“我軍傷亡如何?”
身旁的一位將領回道:“初步清點,陣亡三十餘人,傷者過百。”
魏六臉頓時僵住了。他沉默許久,雙眼看向遠方。
這才一個陳氏莊園,就付出百人傷亡。濮陽縣還有幾十處莊園,而且周倉說的援軍還未到。
一股憂慮湧上心頭,副將見魏六遲遲不下決定,繼續道:
“將軍,這些人若放出去,恐怕...”
魏六擺了擺手,打斷了他:“把他們放了吧。”
副將皺眉:“將軍,他們會不會...”
“無妨。”魏六道,“他們平日裡受儘了壓迫,根本不想為氏族賣命,都身不由己。”
副將拱手:“諾。”
魏六看著眼前一箱箱財物被士兵抬上車運走,心情舒暢了許多:
這些東西獻給天王,他應該會很高興吧?可天王向來仁義,若知道自己屠殺氏族,搶奪財物,會不會震怒?
但轉念一想,魏六冷笑一聲:“我隻是執行周倉的命令,真要怪,也得怪在他頭上。”
這時,一隊士兵押著一群人走了過來,個個灰頭土臉,衣衫淩亂,都是陳氏族人。為首兩人,魏六一眼就認了出來。
“陳老爺,受苦了啊。”臉上滿是譏諷。
陳恒被反綁著手,麵上帶傷:“將軍,你要財物,儘管拿,我陳家絕不吝惜,隻求放過我等性命。”
魏六不語,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陳飛。
這位曾放言要將黃巾軍打垮的陳氏少爺。
“將軍,將軍您饒命,您要什麼我都給...隻求您饒我一命啊...”
魏六俯視著他,眼中沒有一絲憐憫。
短短不到一日,這位意氣風發的氏族子弟,就淪為了求饒的哀犬。
魏六掃視著這些人,忽然注意到隊伍中的一名女子。那女子眉目冷峻,一言不發,與四周哀嚎,痛哭求饒的眾人形成鮮明對比。
魏六走近,蹲下身子抬起她的下巴:
“喲,小妞兒,怎麼不求饒?不怕死啊?”
女子冷冷瞪著他,眼中毫無懼色:“你們這群強盜,殺了我吧。我不會求你們的。”
魏六愣了一下,繼而輕笑:“還挺有骨氣。”轉頭對身旁人說“這娘們有點意思。”
眾人哄堂大笑。
魏六突然臉色一冷,手上猛地一緊,掐的女子臉色發白:
“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