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王允府上燈火通明,卻窗門緊閉,院中靜得落針可聞。
幾個身影在黑夜中悄悄進入,皆是朝中重臣:
董承,吳子蘭,吳碩等人。
幾人落座,彼此神情警惕,眼中卻壓抑著難掩的躁動。
王允端坐正中,看著眾人:“諸位皆是忠於漢室,忠於陛下之人。
我王允今日不繞彎子,韓子韜如今愈發專橫跋扈,禍亂天下,藐視天子,我等...須趁早除之。”
他目光在眾人臉上緩緩掃過,神色冷峻:
“若在座有人畏懼,大可離去,我絕不阻攔。”
話音落地,屋中一陣沉默,隨即董承開口,聲音激昂而堅決:
“我等世受國恩,豈容奸賊橫行?大人若圖謀,我董承願隨之!”
吳子蘭冷聲道:“我等皆肩負社稷之責,豈能容忍韓子韜挾天子以亂天下?”
吳碩也附和道:“願為天子,為漢室赴湯蹈火!”
王允眼中掠過一絲欣慰之色,對著眾人一拱手:
“有諸位在真是社稷之福!諸位最近可曾聽聞兗州的事情?”
董承道:“說來奇怪,兗州久無奏報,唯近日有一封奏折入朝,狀告張繡排除異己,大肆屠戮不服從的士族。
此事如今已在朝堂引發熱議。”
王允目光深沉,緩緩開口:“那封奏折,原本差點半路被劫。是我暗中相助,才得以送入朝中。”
“被劫?”吳碩失聲,麵色一變“司徒大人是說...有人刻意封鎖兗州消息?”
王允點了點頭:“不錯,張繡已嚴密封鎖兗州一應信息流通。我已查明,有無數兗州官員,士族上奏狀告張繡,卻儘數被攔。
許多敢於揭露之人,已遭滅門。”
屋中陷入一片死寂。吳子蘭麵色蒼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竟如此狠辣...”
王允語氣愈發沉重:“張繡如今擁兵自重,大肆鏟除異己,兗州儼然成了人間煉獄。
而他之所以能在兗州橫行無忌,皆因倚仗韓子韜。”
董承壓著怒氣問:“那...韓子韜可知此事?”
王允略作思索,緩緩搖頭:“恐怕不知。張繡之舉為隱秘行事,並且嚴密封鎖消息,韓子韜尚蒙在鼓中。”
他頓了一下,忽然轉而一笑:“但這...正是我等的機會。”
“如今張繡擁兵自重,已具反意,我等隻需推波助瀾,將張繡之惡傳諸朝堂,逼韓子韜查辦,張繡為自保,勢必反叛。”
“如此一來,韓子韜將陷兩難之境:若不查,則無法麵對天下。若查,必被拖入亂局,元氣大傷。”
董承眼神一亮,稱讚道:“司徒大人果然深謀遠慮!”
王允嘴角輕揚:“且張繡之所以能鎮守兗州,全賴其嬸母鄒氏委身於韓子韜。
而今張繡濫殺無辜,韓子韜難辭其咎。到時,天下人皆言其失察,被美色所迷而誤國,造成兗州生靈塗炭,其名聲必然受損。”
吳子蘭冷哼道:“什麼仁義無雙,分明是個假仁假義的偽君子,行的卻是挾天子以令諸侯之實!”
董承追問:“大人,接下來我等應當如何行事?”
王允看向眾人:“我等雖有官職在身,卻早被韓子韜排擠在權力核心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