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陽城到處都在偷偷議論韓韜的招降文書和袁術的罪狀。在一條偏僻的街道上,兩個百姓壓低聲音交談。
“二狗,你聽說韓子韜派人到處貼招降文書的事了嗎?”
被叫做二狗的漢子猛地環顧四周,臉色緊繃。剛要開口,忽然“哐啷”一聲,前方巷口有什麼東西翻倒,他嚇得渾身一抖,眼睛死死盯著前方。
待看到隻是一隻貓從木桶裡竄出,兩人才長舒一口氣。可緊接著,巷口竟傳來一陣官差疾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兩人慌得不敢再出聲,屏住呼吸。幸好那隊人馬隻是經過,並未停留。直到腳步聲漸遠,二狗才咽下一口唾沫,壓低聲音道:
“現在官差到處在撕,已經撕乾淨了,但還是被很多人看見了。而且縣令已經下令,要把韓子韜在城中的奸細找出來,此刻官差正在挨家挨戶搜查呢。”
那人低聲問:“二狗,你怎麼看這件事?”
二狗苦笑一聲:“還能怎麼看,躺著看,坐著看唄。這事和咱們有啥關係?不是咱們能決定的。”
男子點點頭,目光卻暗中一閃,帶著一絲向往:
“聽說韓子韜,對待百姓非常好。你說咱們一年到頭辛苦乾活,最後還要倒欠士族的錢,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二狗冷哼一聲:“那又能怎樣?韓子韜就一定能打過袁術嗎?”
男子一怔,眼中剛燃起的光亮立刻黯淡下去,隻餘一聲失望的歎息。二狗道:
“以後可彆說這事了!要是讓官府知道,咱們小命就不保了!”
“那是,那是。”男子忙點頭,神情惶惶。兩人轉身離開,卻沒有注意到巷子另一頭,似乎有人躲在暗處,正冷冷盯著他們…
在陽城,陳氏作為最大的士族,自然也沒能幸免。府門與高牆之上,同樣被貼滿了韓韜的文書。
陳群看著案上的一摞紙,眉頭緊鎖:
“父親,韓子韜如今在城中大肆散布謠言,蠱惑人心,這事你怎麼看?”
陳紀撚著胡須,神色凝重:“如今天下紛爭,我們絕不能站錯隊。此刻豫州還在袁術手中,而且袁術三十萬大軍正在趕來。韓子韜未必能敵過袁術。”
陳群點點頭,視線落在那份“十大罪狀”上,眼神卻微微顫抖:
“可這上麵說的…確實對啊。袁術驕奢淫逸,魚肉百姓,還僭越稱帝。”
陳紀冷聲打斷:“就算如此,我們也不能反對他!我們要以家族為重,而不是去管什麼大義仁德。”
陳群心頭一震,抬頭直視父親,眼中滿是猶豫與掙紮:
“話雖如此,可萬一韓子韜把袁術打敗了,我們陳家豈不是成了牆頭草?必定不被重視。”
書房的氣氛霎時有些緊張,陳紀沉默片刻,忽而輕輕一笑,聲音冷靜而自信:
“靜觀其變即可,以我們陳家的實力,不論誰執掌潁川,都要拉攏我們,我們無須擔憂。”
陳群低下頭,嘴唇抿得發白。心中的擔憂更加沉重:
父親雖說得有些道理,可他總覺得,袁術不是韓韜的對手…萬一韓韜勝了,陳家又怎麼能免於被清算…
另一邊,韓韜的大軍正在休息。裴元紹站在韓韜身旁,拱手道:
“天王,再行軍三日左右,就能到達函穀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