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商會會長李直,
年逾五十,長著一張方臉,
身為從李文忠時代就為曹國公府效命的管事,雙眸中滿是精乾。
他掛著中都商會會長的名頭,遊走京城,
專替現任曹國公李景隆出麵,去辦一些不方便直接出麵的事。
趙勉來到西廳,先是一陣客氣的寒暄,
待茶水上齊,下人退出之後,
李直開口說道,“趙大人,小的知道您的海關構架已經搭建完畢,急於征收第一筆海貿商稅,”
“我李氏商行有幾批貨想發賣往安南,也已經聯係好了船隊,”
“想著能儘快繳稅出海。”
李氏商行管理著曹國公府名下的商貿產業,李直是主要負責人。
趙勉可不會以為對方找自己這個總辦,就是簡單地想繳納出關稅,儘快出海做生意,
李景隆定有所圖謀,
“李會長果然好氣魄,可外海現在倭寇橫行,不太平啊,”
“爾等船隊貿然出海,隻怕風險過大啊。”
李直笑著說道,“小的也不藏著掖著了,”
“曹國公府很是看好番貨貿易前景,有意與他人合作拓展海貿相關生意,”
“但是海上貿易,海上的安保問題很是關鍵,”
“倭寇問題始終是大患,”
“所以,曹國公有意親自參與海關軍務,一來是為國除患,二來順便為自家的產業保駕護航,”
“不知趙大人意下如何?”
趙勉臉露恍然,
果然不出老夫所料,
李景隆是想要摻和海關的事,想著找老夫合作,
他要掙錢無可厚非,
可是要來分權,那可就不一樣了,
“李會長,現在海關的軍務可是由越雟侯執掌,”
“曹國公想參與進來,貌似有些‘擁擠’。”
李直直接亮出底牌,“趙大人,這些時日您與越雟侯合作不甚愉快的事,已經人儘皆知,”
“曹國公位份超然,要參與海關軍務,隻能是替代越雟侯,”
“而且,曹國公讓小的傳話,”
“他老人家若是參與海關事務,定當讓水軍全力配合趙大人收稅,”
“一切為國創收為主。”
當然,也順便利用大明水軍為自己的船隊護航,創造收益。
趙勉眼眸泛亮,
雖然任何政治上的承諾都是胡扯,
但是能把俞通淵這個礙事的老兵痞,給轟走了,
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曹國公不愧是皇親,能時刻為國著想,老夫佩服!”
“老夫也給一個準信,”
“隻要曹國公有意運作參與海關事務,老夫一定全力配合。”
······
俞府,
書房,
俞通淵緊蹙著眉頭,端坐書桌後的座位上,
他的管家俞七,一個年逾四十的駝背退役老兵,正在向他密奏趙勉的相關事項。
“稟三爺,小的不負所托,終於找到了那趙勉的犯事線索,”
“前兩日,有一個名叫範強的人委托俞氏老家人找上小的,”
“他自稱是趙勉的夷陵同鄉,”
“數年前,他辛苦開墾的良田,被趙勉的表兄鄭福生侵占,他拿出文書和各種佐證告到官府,官府先是宣判他勝訴,”
“結果沒過幾天時間,判決結果被完全推翻,官府直接缺席宣布他的良田歸屬於鄭福生,”
“這範強在當地本就有些道上的人脈,他通過這些關係密查得知,是趙勉得了鄭福生的好處,寫信給夷陵地方官府施壓,才導致他田產被奪取,”
“他氣不過自己的事變,又找人偷取到了趙勉的那封信,”
“隻是,這樣一來,他不僅得罪了夷陵地方官府,也得罪了趙勉,隻得被迫流亡他鄉,”
“他想過進京告禦狀,但趙勉這些年得勢,他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就一直潛伏找機會,”
“直到最近牽上了小的的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