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林瘋子應該不會還想著去扶立三殿下。”
“三殿下無論是聖寵、名望,還是學識,根本扶立不起來,”
“他雖然貪得無厭,口蜜腹劍,但卻是一個聰明人,”
“在藍、常兩公府巔峰時刻,都做不到的事,他絕對不會再做。”
齊泰與卓敬對視一眼,旋即看向黃子澄、方孝孺二人,做出了自己的論斷。
黃子澄皺眉說道,“也不能說的太絕對,”
“以前的林瘋子隻是藍玉底下出謀劃策的小角色,”
“根本不具備現在的權勢,”
“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
方孝孺目光微凝,半低著頭看著馬車廂的地板,“是啊!以前他算什麼東西?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
“而現在人家可是聖寵無邊,手握著朝野半數衙部職權的林大學士,”
“要不是擔任著的都是五品官職,”
“他都要成胡惟庸第二了,”
“而且坊間已經開始有人,稱他作‘林小相爺’。”
黃子澄麵露譏諷之色,“小相爺?這奸佞也配?”
“也不知道是哪裡的阿諛奉承之輩,亂起的諢號。”
“我查出來一定要他們好看。”
方孝孺咬牙切齒道,“就是我國子監裡開始傳的,”
“那些沒骨氣的太學生,紛紛投報各類專科,”
“想著投入海關司,走林瘋子的捷徑入仕,”
“連這種惡心至極的諢號,都開始傳了。”
說著,方孝孺袖中的拳頭緊緊握起,眸中的怒意噴射而出,
原本國子監本來是自己牢牢實控的地盤,
因為林豪的介入,大搞什麼教育改革,
使得胡季安那個掛名祭酒,逐漸掌握了實權,
眼下也就是一幫親近老資格教授,和少部分堅持研習傳統經學的太學生,依舊是支持自己的,
這才使自己在監裡,能說得上話,但不多。
齊泰撫著胡須,語氣中帶著鄙夷和凝重,“這麼說來,那‘林小相公’、‘胡惟庸第二’也許真的有可能,想著憑自己的權勢去扶立起三殿下。”
卓敬不屑地說道,“這個瘋子想當‘造皇者’,簡直癡心妄想。”
可一想到林豪近期的行事作風,
野蠻霸道,奉上禍下,各種擺弄權柄,視百官如無物,
的確很符合一個權臣的做派,
要是他真能成功扶持朱允熥,做提線傀儡,那大家可就真沒活路了,
“不行!”
“放任林瘋子不管,非明智之舉,”
“還是想辦法徹底斷了三殿下上位的潛在可能性。”
黃子澄點頭道,“不錯!所以我和希直就想著,先看燕王怎麼處置,”
“而後再決定後發製人。”
方孝孺補充道,“隻要三殿下涉案的事擺到了台麵上,不管是由皇孫直接出麵行大義滅親,紓解心結,”
“還是由我等安排一批大臣跟進參劾,”
“總之,確保三殿下經過這一遭,有了大汙點,絕無上位的可能。”
齊泰微微頷首,“好!就這麼定了。。。”
話沒說完,
馬車頓時劇烈晃動起來,
幾人下意識地抓緊軟榻,以穩住身姿。
身為車主的黃子澄,對著車門方向質問道,“怎麼回事?怎麼控車的?”
車夫的聲音立刻傳來,“老爺恕罪!”
“柳樹街剛剛解封,可以通行了,隻是路被炸得有些坑窪,”
“請老爺和諸位老爺暫且忍一忍。”
黃子澄回府原本就經過柳樹街,隻是前幾日發生爆炸,封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