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殯、下葬。
整個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
當最後一鏟墳土歸位，宣告葬禮落幕，
邊山的手都在抖，不是填墳土太累，而是不安到了極點。
“這就結束了？”他小聲問徐老師。
徐老師心裡也沒底，於是看向秦宇。
秦宇抬手指了指天，隻說了三個字：“天開始黑了。”
山區的天暗得比彆處早。
才下午四點出頭，就開始黯淡無光。
按大多地方的習俗來說，出殯一般都是在上午。
他們給胡村長修整完後都快下午兩點了。
可胡文榮表示沒關係，按照雪村當地傳統，什麼時候出殯都成。
現在事情是乾活完了，可天馬上就要變黑，他們根本來不及離開這個荒僻村莊。
其實，就算天還大亮著，他們也還是走不了。
因為，每次階段性任務完成後，接他們前往下一個地點的車子，並未出現。
“唉，就知道沒那麼簡單。”邊山哀歎。
“各位師傅辛苦了，今晚就留在我家吃飯休息，明天再走也不遲。”胡文榮一臉感激地邀請眾人。
“那就有勞了。”徐老師代表同伴，接受了這個邀請。
畢竟，除此之外，他們也沒彆的選擇。
一行人返回村長家。
“這裡不撤掉嗎？”進門後，秦宇見靈堂所有擺設依舊，不由得有些奇怪。
胡文榮回答：
“今日累了，明天再說吧。”
說的話，是有道理。
可堂堂村長的葬禮，村裡連搭把手的人都沒幾個，更彆說常見的吃席場麵，實在怪異。
秦宇和徐老師等人交換了個眼神，心裡愈發警惕。
胡文榮說自己這幾天都沒怎麼合眼，疲憊至極，就由堂哥胡長吉陪他們去用餐住宿。
說完，他便返回自己房間。
胡長吉帶他們來到東邊廂房，說給他們每人安排了一個房間。
不過，最終，除了木飛航自己住了一間，其他人都是合住。
廂房邊上有茶室。
胡長吉指揮著一個幫廚老頭，把飯菜端到茶室裡，讓送葬師們在此處用餐。
“胡先生，這地方好安靜啊。
這麼大房子，有多少人住？”
徐老師向胡長吉打聽。
“我二叔就一個孩子，二嬸去世的早。
文榮還沒結婚，平時這裡就他和兩個幫傭的村民住著。
一個是廚房的楊叔，還有一個劉嬸。
劉嬸身體不舒服，請了長假，最近不在。”胡長吉道，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哦，這幾天，我也住這。
文榮狀態不好，我不放心，就留下來照看著點。”
“你們兄弟感情真好，”徐老師順著他的話又道，
“今天一起送葬的，也是胡家人？”
“那都是幾家遠親。”胡長吉歎了口氣，
“胡家到了我爸、二叔這一代，就人口稀少。
我爸前年就去世了，現在，二叔也走了。
胡家血緣近的，就剩下我和胡文榮。”
胡長吉說到這裡，抹了抹眼淚，
“我不打擾師傅用餐了。
晚上，各位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我。
我就住在西廂房。”
說完，他朝幾個人點點頭，轉身離開。
隨著他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儘頭，偌大的房子沉入無邊寂靜，仿佛墓地。
“這村子好奇怪，到處都是死氣沉沉的。”徐老師感慨。
“要是不奇怪，我們就不會來這了。”邊山鬱悶搖頭，繼而抽了抽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