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邊山”,並非完全的本體。
不過是假冒成活人的一縷魂識。
他真正的本體,在鹿角嶴地宮的青銅棺槨裡。
所以,他根本不是本就比他厲害得多的“錢多”的對手。
好在,他的判斷是對的。
寄居在普通異世界人身上的對方,
受到這個世界的規則限製,
無法放開手腳,完全釋放力量。
而他,也非那些尋常鬼怪能比的。
是以,還能與對方對抗些許,
最終讓這縷魂識得以逃脫,逃回鹿角嶴的青銅棺槨中。
魂識回歸的同時,
棺槨中的那張臉,原本緊閉的眼睛猛地睜開,
整座棺槨隨之震動,上頭纏繞的藤蔓如退潮般往兩邊散開。
棺槨蓋子逐漸移開,棺內的“人”緩緩坐了起來。
他等了三十年,
終於等到了壓製自己的神靈隕落的時刻,
必須加快速度,實現他的計劃。
他緩緩轉頭,看向棺槨一側。
那裡的藤蔓,牢牢地纏著一個人,懸吊在半空中。
而這個人,
有著與他一模一樣的麵龐。
他盯著對方,露出陰森的笑:
“你終於來了,本君的容器!”
聽到笑聲,失去意識的木飛航驚醒過來,艱難抬頭,
看到青銅棺槨中坐著個麵色蒼白,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
不由得驚了一下。
更讓他心驚肉跳的是,這個從棺槨裡爬出來的鬼東西,
居然和他長得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
“你究竟是誰?”麵對這樣的局麵,木飛航沒有慌亂,反而是好奇,
“居然和老子長得一樣。
難道,你是老子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兄弟?
呸!
老子才不認你這種躺棺材板的鬼東西做兄弟!”
棺槨內的人沒想到他死到臨頭,還如此大膽囂張,與以往他見過的那些膽小人類天差地彆,不由得懵了一下。
片刻後,他回過神來,發出桀桀怪笑:
“不過是本君做出來一個容器而已,還這麼囂張?
也對,隻有這般囂張,才配做我的容器。”
“容器?”木飛航一頓,雙眉漸漸擰起,
“你什麼意思,我是你做出來的?”
那“人”緩緩起身,離開棺槨。
木飛航不由得瞪大眼。
那鬼東西之前一直在棺槨裡,隻能看到上半身。
如今,他從裡頭出來了,木飛航才看清楚,
他的下半身並非兩條腿,而是蛇一樣的長尾。
原本纏繞棺槨的藤蔓,遊移到他身上,如同鎖鏈般包繞他的身軀。
“你到底是什麼鬼東西?蛇怪?”木飛航問。
“我乃這山間靈氣孕育的神!”蛇怪大言不慚道。
“呸!什麼神,不過是條成精的破蛇!”木飛航平時沉默寡言,此刻卻嘴巴不饒人。
蛇怪氣得麵孔一獰。
對方靠近了,木飛航才發現其蒼白的麵頰上布滿了細密的鱗片。
洞穴光線昏暗,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這些密鱗。
“果然是蛇變的,醜得一批,還好意思厚著臉皮自稱神。”
木飛航的辱罵讓蛇怪七竅冒煙。
要不是這家夥是他等待已久、可以讓他從此光明正大行走世間的容器,他真想現在就把他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