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們家小姐有請。”
蘇木眉頭一挑，這效率倒是頗為之快。
剛剛踏入房間，身後的門便被緩緩關上。
此時，四周擺放著許多的紅蠟燭，在這燭光的照映之下，顯得格外的柔和。
整個房間之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酒香。
一個女子坐在圓桌前，一雙杏眼如含秋水，眼尾微微上挑，眉如遠黛，細長溫婉，襯得眉眼愈發清麗。
青絲如瀑，僅用一支白玉簪鬆鬆挽起，幾縷碎發垂在頰邊，平添幾分慵懶之態。
那一身月白色紗裙，裙擺繡著纏枝蓮紋樣，外罩一件水綠色半臂，邊緣滾著淺粉流蘇，微風拂過，流蘇輕擺。
纖細的手指勾起一個白玉酒杯，紅唇微啟，提起酒杯輕抿一口。
“自從那件事之後，你是第一個來天香樓找我的虎威營之人。”
宋慧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清冷，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豔。
蘇木挑了挑眉，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李胖子等人，在所謂的江大哥離世之後，便一盤散沙。
而宋慧既然為那江大少爺的紅顏知己，他們自然是避免見到她。
畢竟！
隻要看到她，就會心生愧疚。
一是沒有保護好江大少爺，二是看到宋慧，就容易回想到那驚人的惡耗。
所以，他們都在選擇逃避。
“我知道，因為那一次的事件之後，你對大梁，對朝廷，對那些所謂的官員，已經失望透頂。”
“可是，在如今這亂世之中，想要保全自身，隻有一條路！”
“擁有自己的底牌，擁有力量，才能保護自己身邊的人不是麼？”
蘇木看著宋慧，沉默了片刻，這才沉聲道。
宋慧手上的動作略微一頓，回頭看著蘇木。
“哦？”
“可是他已經死了不是麼？”
蘇木走到宋慧的對麵，此時她的眼眶已經泛紅。
那聲音都有些顫音。
蘇木搖了搖頭，死死地盯著宋慧的眼睛。
“你沒有選擇隨他而去，不就恰好證明，你已經做出了選擇。”
“逝者已逝，但在者還要繼續！”
“你作為天香樓的主人，也要替天香樓這群誓死追隨你的人負責不是麼？”
“彆的不說，如果蠻子踏平清河鎮，那天香樓的這群女子，一定會成為他們的玩物。”
“她們每個人的下場，必定會無比淒慘。”
宋慧瞳孔一縮，握緊拳頭，臉色有些蒼白。
“我可以帶著她們逃！離開這天香樓，去一個真正的淨土！”
蘇木坐在宋慧的對麵，拿起一杯酒，直接一飲而儘。
“淨土？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所謂的淨土！”
“安寧，是自己的力量守護所致！”
“隻有拿起屠刀，才能在這亂世幸免於難！”
宋慧愣了一下，看著眼前的蘇木，手指有些顫抖。
這一刻的蘇木，仿佛與另一個影子重合。
在這之前，曾經也有人跟她說過一樣的話！
也正是如此，她才會那般誓死追隨！
“你到底是誰？”
蘇木看著宋慧，閉上眼睛，吐了一口氣。
“蘇家，蘇木！”
“一個本應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