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辭憂,沒有在倉庫的據點裡,過多停留。
在與卡爾簡單敲定了,一些後續事宜的框架後,便先行告辭。
當務之急,是先把在外麵等候多時的希露菲接回來。
穿過幾條錯綜複雜、散發著潮濕氣味的小巷,視野豁然開朗。
重新回到“聖格拉德城”,那繁華喧鬨的主乾道上時。
崔辭憂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希露菲,正安靜地站在一處建築的屋簷下。
一手牽著一匹角龍馬的韁繩,另一隻手則在溫柔地撫摸著馬兒的鬃毛。
她在那安靜地、耐心地等待著。
看到崔辭憂的身影出現,她那雙溫柔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
如同一泓清泉,映入了陽光。
“辭憂哥哥,你回來啦。”
“嗯,我回來了。”
崔辭憂走到她身邊,習慣性地伸出手,揉了揉她柔順的發梢。
“久等了,事情都解決了。”
“嗯,我相信辭憂哥哥,一定能解決的。”
希露菲乖巧地點了點頭,沒有多問。
崔辭憂,牽過另一匹馬的韁繩。
帶著她返回了,那片略顯破敗的貧民區。
“對了……剛才遇到的幾個人,是保羅的搜救團隊。”
崔辭憂一邊走,一邊簡單地解釋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那個搜救團,現在改名叫救援團了。”
“就是,有點可惜的是。”
“羅爾滋、保羅、格蕾茲、塞妮絲,都去貝卡利特大陸了。”
“我讓卡爾去發信,告訴他們我和你回來了。”
“卡爾是……”
希露菲,安靜地聽著。
兩人一路交談,很快便回到了那間作為據點的巨大倉庫。
……
“噢噢噢!辭憂老弟,你可算回來了!”
崔辭憂和希露菲,前腳剛踏進門。
後腳,卡爾那洪亮得能震落屋頂塵土的大嗓門,就響徹了整個空間。
隻見他紅光滿麵,手裡不知從哪兒掏出來兩個粗獷的木頭酒杯。
另一隻手,則豪邁地抱著一個半人高的巨大酒桶。
“砰”的一聲,酒桶被他重重地頓在地上,激起一圈灰塵。
“辭憂老弟,今天是咱們救援團成立的大日子。”
“也是咱們兄弟,時隔十年重逢的好日子!”
卡爾不由分說地,將一個酒杯塞進崔辭憂手裡。
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拍著他的肩膀。
“什麼都彆說了,今天不醉不歸。”
“這可是,我珍藏了許久的上好麥酒!”
崔辭憂,心中頗有些無奈的吐槽道:
“看來,是喝高了。”
“不然,也不會拍著我的肩膀叫老弟。”
“還有現在,明明還是大白天。”
“太陽,還高高地掛在天上。”
“大白天的,就喝酒啊……”
崔辭憂看著卡爾那熱情模樣,又看了看周圍那些起哄的團員們。
維拉和雪拉也在其中,臉上都帶著善意的笑容。
他知道,這頓酒,是躲不過去了。
對於性格豪爽的冒險者而言,一同暢飲,是表達敬意與接納的最高禮儀。
“好吧。”
崔辭憂,無奈地笑了笑。
“那就……喝一點。”
他本以為,自己隻是象征性地喝一點。
但他,終究還是低估了這群冒險者,尤其是卡爾的熱情。
一杯接一杯,根本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
麥酒的泡沫沾滿了下巴,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一路燒到胃裡。
這些麥酒的後勁,也是不小。
即便,以崔辭憂那遠超常人的體質。
在數輪豪飲之後,意識也開始變得有些飄忽。
到了後來,直接就是踩著桶來喝。
這種喝法,誰來也扛不住啊。
酒精,是一種奇妙的催化劑。
它,會麻痹人的理智。
同時,也會無限放大深藏於內心的情緒。
崔辭憂,雖然不算是酒品差的類型。
醉後,也不會胡言亂語、大吵大鬨。
但他,也不是那種喝完倒頭就睡的類型。
當喧鬨的氛圍,渲染到後半段。
許多人,都已經東倒西歪。
卡爾,更是抱著酒桶。
開始高唱一些,不成調的冒險者之歌了。
歌聲嘶啞難聽,卻滿是力量感。
往外一看,月上中天。
當真是,從白天喝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