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又是二十多天過去。
這二十多天裡,崔辭憂位於魔法都市夏利亞的新家,幾乎成了這裡最熱鬨的地方。
一波又一波的賓客,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
伯雷亞斯家的人最先抵達,邵羅斯、菲利普夫婦帶著一眾家臣,聲勢浩大。
基斯、塔爾韓德倒是沒來,總不能領地連一個主事的人都不留吧。
緊接著,就是那位沉默寡言卻氣勢迫人的斯佩路德族人——瑞傑路德
他獨自一人而來,為什麼沒有和邵羅斯、菲利普夫婦他們一起來,因為菲托亞領地還有一些需要他處理的事情耽誤了。
其實,還有就是他請求基斯、塔爾韓德,讓他去參加婚宴。
艾莉絲的父母和祖父,瑞傑路德可不好意思開口。
艾莉絲倒是很高興瑞傑路德的到來,除了崔辭憂和家人,她最親近的就是基列奴和瑞傑路德。
一個是亦姐亦師,一個是亦兄亦師。
雖然,救援者小隊沒有全員集合倒是有些讓人遺憾。
卡爾帶著維拉、雪拉姐妹、莎拉,以及搜救團的一些成員也陸續趕到。
老友相見,自是一番熱鬨,穿越異世界見到的第一個人。
當然,除了這些受邀的核心賓客,還有許多“不速之客”。
崔辭憂作為菲托亞領地的新貴,又是伯雷亞斯家的核心成員,他的婚事,在阿斯拉的貴族圈子裡無疑是一件大事。
那些隸屬於伯雷亞斯麾下的小領主們,嗅覺何其靈敏,紛紛備上厚禮,緊隨而來。
這種上行下效的“人情世故”,看來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賓客盈門,喜氣洋洋,但崔辭憂的心中,卻也存有一絲淡淡的遺憾。
保羅夫婦、羅爾茲夫婦,以及卡爾的兒子達克,這些遠在貝卡利特大陸的朋友們,終究是沒能及時趕回。
這倒也在意料之中。
從那片大陸到此地,路途之遙遠,幾乎要以“年”為單位來計算。
在不知道那些古代轉移魔術遺跡具體位置的情況下,想要在短時間內橫跨大陸,無異於癡人說夢。
崔辭憂自己倒不是特彆在意,他早已習慣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的定律。
他隻是,為希露菲感到有些遺憾罷了。
洛琪希的父母遠道而來,艾莉絲的家人更是將這裡當成了半個主場。
三個未婚妻裡,唯獨希露菲的至親缺席了這場對她而言最重要的人生儀式。
但生活總要繼續,也不能為了等待那渺茫的可能性,而讓這麼多賓客一直在此地耗著。
那些小領主們,領地的重建工作千頭萬緒,得早點讓這些人回去建設領地。
在綜合考慮了魔法大學的休假規則以及天氣等因素後,派對的日子,最終被定在了一個陽光明媚的節假日。
至於具體時間,則不假思索地選在了中午。
早上的話太過倉促,賓客們或許還在路上;晚上光線太暗,庭院派對的氛圍會大打折扣。
唯有正午,陽光和煦,溫度適宜,正是歡宴的最佳時刻。
……
又是幾天的時間在忙碌與期待中飛速流逝,很快,就到了婚宴當天。
天還未亮,當第一縷晨曦艱難地撕開地平線的夜幕時,整棟宅邸便已經蘇醒了。
三位即將成為新娘的“準夫人”,從一大早就展現出了驚人的、乾勁十足的狀態。
“這種事情是妻子的工作,理應交給我來!”
——這句充滿了責任感與自豪感的宣言,似乎同時在三位風格迥異的少女心中響起。
於是,一場圍繞著“婚宴主導權”的無聲戰爭,悄然拉開了序幕。
這可把萬能的女仆——莉莉婭給鬱悶壞了。
本來,她已經製定好了一套完美無缺的統籌方案,打算一手包辦所有瑣事,向眾人展現她作為一名頂級女仆的專業素養。
可現在,她引以為傲的工作,全被這三個“精力過剩”的準新娘給搶光了。
崔辭憂躺在床上,聽著外麵傳來的各種忙碌聲響,心中不禁莞爾。
不過這要是在地球,這幾個女人恐怕就不會是現在這種忙碌法了,而是會陷入另一種截然不同的、足以讓人精神崩潰的忙碌之中。
根據各地的風俗,一場婚禮,從前一天晚上就要開始進入各種繁瑣的流程。
什麼夜晚守富貴,天剛亮就要出發接親,化妝盤頭,回來後還要被堵在門口“落門”,晚宴上更是要挨桌敬酒,換上好幾套新衣。
結束後還有什麼龍子鳳女滾喜床、壓箱子……各種花樣層出不窮,能把人折騰得脫一層皮。
得虧,這是一個相對淳樸的西幻世界。
三位準新娘,一大早便開始雷厲風行地進行各種準備工作。此時天色尚早,崔辭憂甚至還在被窩裡睡得正香。
說來也怪,剛開始籌備的時候,他心裡還有些緊張。
可真到了臨近結婚的這一天,那份緊張感反而煙消雲散,隻剩下一種安然的、塵埃落定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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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裡,洛琪希正帶著希露菲和艾莉絲,親自布置場地。
隻見洛琪希與希露菲二人並肩而立,素手輕揚,口中吟誦著古樸的咒文。
伴隨著魔力的湧動,平整的草地上,泥土開始翻湧、凝聚、塑形,轉眼之間,一張張平滑的石質長桌與配套的石椅,便如同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排列得整整齊齊。
而一向以“狂犬”之名著稱的艾莉絲,此刻卻一反常態,正小心翼翼地將一張張雪白的餐布鋪在石桌上,甚至還細心地撫平了每一個褶皺。
能看見她乾這麼精致的活,當真是比看到魔王跳舞還要難得。
布置完外麵的場地,三人又馬不停蹄地回到屋子裡,開始進行最後的清掃與整理。
雖然派對的主場地設在外麵,但萬一有賓客想要進屋子休息或參觀,總不能失禮於人。
如此一來,崔辭憂的懶覺,自然也就睡不成了。
他穿著一身寬鬆的裡衣,無奈地從床上坐起,靠在床邊,望著窗外那太陽已經升起,卻依舊能隱約看見一彎殘月的奇特景色,心中充滿了被“剝奪”了睡眠的無奈。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種模仿著吟遊詩人的、憂鬱而又誇張的語氣,高聲調侃道:
“哎……看啊,這多麼美麗的夕陽啊……”
說著,他優雅地伸出右手,在空中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我親愛的三位夫人,能否為你們的丈夫,端來一杯摻和著你們美麗眼眸中所流下的、那動人淚水的氣泡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