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蝕荒原邊緣。
空氣彌漫著硫磺與金屬鏽蝕的刺鼻氣味,暗紅色的天空低垂,仿佛凝固的血塊。
兩道矮小的身影正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嶙峋的怪石和冒著氣泡的酸液沼澤間跋涉。
走在前麵的,是一個佝僂著背、皮膚如同風乾樹皮般灰褐、長著一對短小彎曲犄角的“小劣魔”。
它身上套著一件用不知名魔獸皮粗糙縫製的破爛皮甲,腰間彆著一把鏽跡斑斑的短刀。
走起路來一瘸一拐,渾濁的黃眼睛裡透著底層惡魔特有的麻木與狡黠。
跟在它身後半步的,是另一個看起來更不起眼的“小魔”。
它個頭更矮,幾乎縮在破鬥篷的陰影裡,隻露出一雙閃爍著微弱綠光的眼睛。
背著一個鼓鼓囊囊、散發著腐肉臭味的行囊,看起來像是前者的仆從。
前麵的小劣魔“疤爪”壓低聲音,用魔界底層通用語那粗嘎的腔調抱怨著:“呸!這鬼地方的酸霧,老子的皮都要爛了!該死的巡邏任務,連隻耗子都抓不到!”
後麵的小仆魔“腐眼”則發出幾聲意義不明的、如同喉嚨漏氣般的嗬嗬聲,算是回應。
他異色雙瞳隱藏在鬥篷的陰影和魔藥的偽裝下,警惕地掃視著周圍。
“喂,腐眼,”疤爪狀似隨意地用腳踢開一塊冒著煙的石頭,壓低聲音問:“聽說沒?一個人類女子……殺了塞列王子?鬨得動靜不小啊,大魔王派了四支軍團通緝她。”這是他一路打探的切入點。
旁邊一塊巨岩後,一個正在磨刀的、長著三個腦袋的熔岩犬魔聞言。
中間那顆腦袋抬起來,嗤笑一聲,火星子從鼻孔裡噴出:“嗬,都四天前的老消息了。那個殺了塞列王子的人類娘們兒闖入了瓦克沙王子的領土,被瓦克沙殿下弄回猩紅王庭了!”
疤爪適時地表現出誇張的震驚:“是嗎?!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有個老友在猩紅王庭當差,他偷偷告訴我的。”
疤爪露出一絲貪婪,黃眼珠瞪得溜圓:“那…那得值多少靈魂水晶啊!瓦克沙殿下豈不是發了大財?”
“發財?”另一個正在修補破爛皮翼的蝠翼魔尖聲插話,聲音如同刮鍋底,“我看是那人類女子惹上大麻煩了!瓦克沙王子比塞列王子還可怕,不近錢財,不近女色。聽說以前有想勾引瓦克沙王子的低階女惡魔,都被瓦克沙王子打發給魔仆或魔獸給輪了。我看這個人類女子與其受辱,還不如當場自殺算了!!”蝠翼魔說著,還心有餘悸地縮了縮脖子。
“被……被輪?!”疤爪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恐懼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強忍著心中的劇痛和擔憂,繼續追問:“那…那女人呢?還活著嗎?”
“誰知道呢!”熔岩犬魔左邊的腦袋甕聲甕氣地說,“那地方…嘖嘖,進去的沒幾個能完整出來。”
它三個腦袋同時搖了搖,露出幸災樂禍又帶著恐懼的表情。
疤爪,也就是蘭陵池,心中猛地一緊!
“走了走了!”蝠翼魔不耐煩地揮了揮爪子,“晦氣!離瓦克沙殿下的地盤遠點!小心被牽連!”它撲棱著破翅膀飛走了。
疤爪蘭陵池)和腐眼莫奈)對視一眼,繼續佝僂著背,朝著猩紅王庭所在的噬魂沼澤方向,艱難地跋涉而去。
每一步,都踩在蘭陵池焦灼的心上。
偽裝之下,他黑眸深處是焚心的火焰:希寧,撐住!我來了!
……
楊希寧這三天被安置在王庭深處一座名為“幽影回廊”的偏殿。
殿宇華麗而冰冷,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翻滾著劇毒瘴氣的沼澤。
厚重的魔法結界隔絕了外界窺探,也像一座無形的牢籠將她困鎖其中。
這三天有低階魔仆送來精致的餐食和據說能緩解魔界侵蝕的藥劑。
希爾德偶爾會帶著“毫無進展”的情報前來,姿態依舊優雅溫和。
而瓦克沙幾乎每日都會以“關心盟友狀況”或“探討撒旦奧秘”的名義前來。
最初,他還能維持表麵的耐心,帶著蠱惑性的笑容,試圖用言語套取信息,或者許諾各種誘人的條件。
楊希寧則以重傷未愈、需要靜養為由,極少說話。
對於撒旦的狀態,翻來覆去隻有那幾句:沉睡、沉寂、無法感知、無法溝通。
她並非完全撒謊。
自從那次殺了塞列後,撒旦的意誌確實陷入了異常深沉的休眠,任憑她如何在意識深處呼喚、試探。
那股冰冷暴戾的意誌都毫無反應,如同徹底消失了一般。
然而,她的“沉默”在瓦克沙眼中,逐漸變成了“赤裸裸的戲耍”。
“楊小姐,”瓦克沙的聲音在一次例行“探望”中失去了最後一絲溫度。
他站在華麗的窗邊,背對著楊希寧,火紅的長發在幽暗光線下如同凝固的血液,“我的耐心,並非無窮無儘。猩紅王庭的庇護,也並非免費的慈善。”
他緩緩轉過身,翡翠綠眸中再無半分偽裝的溫和,隻剩下冰冷的審視和壓抑的怒火。
“已經三天了。整整三天!撒旦毫無動靜!而你,除了告訴我他在‘沉睡’,還能提供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喜歡報告夫人!少爺們瘋狂迷戀一村姑請大家收藏:()報告夫人!少爺們瘋狂迷戀一村姑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