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地的天空永遠凝固在一種病態的暗紫色中,如同結痂的傷口。
扭曲的枯木伸展著猙獰的枝丫,像是無數掙紮求生的手臂。
空氣中彌漫著腐朽與硫磺混合的刺鼻氣味,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燒般的痛楚。
此時在遺跡深處,狄亞斯仍被粗糲的降神索緊緊束縛。
每當伊多瑞斯試圖調動神力,遺跡牆壁上的古老符咒就會迸發出刺目紅光,將她的力量硬生生壓製。
"彆白費力氣了。"狄亞斯沙啞的聲音在石室內回蕩。
他曾經耀眼的金發如今黯淡無光,臉上猙獰的燒傷疤痕在昏暗光線中更顯駭人,"這是海神界的聖物..."
"總要試試。"伊多瑞斯的聲音輕若遊絲,紫色眼眸中閃過一絲焦慮,"這個混沌之地竟然能隔絕神力..."
"這裡被施加了特殊詛咒。"狄亞斯艱難地挪動身體,鎖鏈發出刺耳的聲響。
伊多瑞斯絕美的臉龐布滿愁雲:"已經失蹤半月有餘,我擔心..."
"那孩子比我們想象的更堅強。"狄亞斯打斷她,眼神堅定如鐵。
角落裡,楊明軍沉默地用碎石磨著鎖鏈。
這位曾經的武館館主衣衫襤褸,雙手布滿血泡卻毫不鬆懈。
"明軍,歇會兒吧。"伊多瑞斯心疼地勸道。
楊明軍扯出一個笑容:"閒著也是閒著。"
他繼續機械地磨著,仿佛這是唯一能證明自己還有價值的方式。
伊多瑞斯望著這個曾經是她掛名“丈夫”的男人,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
這輩子,她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
突然,石室的鐵門被黑霧衝開。
無煞裹著黑袍緩步而入,兜帽下傳出沙啞的笑聲:"真是感人的團聚。"
她掀開兜帽,露出那張駭人的臉。
左半邊還保留著姣好容貌,右半邊卻如同被強酸腐蝕,皮膚呈現出詭異的蜂巢狀。
"看看我們尊貴的海神女王。"無煞用尖銳的指甲劃過伊多瑞斯的臉頰,"現在多麼狼狽。"
狄亞斯猛地掙動鎖鏈:"住手!"
無煞反手一記耳光,鮮血從狄亞斯嘴角滲出:"階下囚還敢囂張?"她突然狂笑起來,"不過很快,你們就能見到那個雜種了——在她來送死的時候!"
"你把她怎麼了?!"三人同時厲喝。
"無煞,你到底想要什麼?"伊多瑞斯紫眸中燃起怒火。
"複仇!"無煞歇斯底裡地尖叫,"三百年前,墨菲斯托殺了我兄長——上一任大魔王!我塔洛瑪蒂用自己獻祭,詛咒魔界永無新生!"
"你是...魔界的人?"伊多瑞斯震驚地瞪大雙眼。
無煞猛地扯開黑袍,露出布滿全身的潰爛傷口,那些傷口如同活物般蠕動,不斷滲出黑血:"這就是詛咒的代價!"
楊明軍倒吸一口涼氣。
那些深可見骨的傷口中,甚至能看見內臟的蠕動。
無煞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蘸著黑血在地上繪製詭異符文。
"這與希寧何乾?"伊多瑞斯質問道。
"當然有關!"無煞獰笑著,"她體內流著墨菲斯托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