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瀾蜷縮在床上，小手緊緊攥著被子。
這已經是本周第三次做同樣的夢了。
每次夢中那個自稱是他父親的男人，都會離他更近一些。
今晚的夢裡，男人甚至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那隻手冰冷得不似人類，觸碰到皮膚的瞬間，清瀾感覺有什麼東西鑽進了自己的身體。
"清瀾？"楊希寧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伴隨著輕輕的敲門聲，"做噩夢了嗎？"
清瀾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沒、沒事，媽媽。"
他不知道為什麼不想告訴媽媽這個夢。
每次醒來，關於夢境的記憶就會變得模糊，隻留下一種奇怪的渴望——他想再見那個金發男人一麵。
門外，楊希寧皺了皺眉。
她能感覺到兒子在撒謊，但尊重地沒有追問："要喝點熱牛奶嗎？"
"不用了，謝謝媽媽。"清瀾重新躺下，"我馬上就能睡著。"
"好吧，晚安寶貝。"
楊希寧來到大廳時，正好看到燕天正背對著門口，手機緊貼耳邊。
他寬闊的肩膀繃得死緊，迷彩服下的肌肉線條清晰可見，整個人像一根拉滿的弓弦。
"媽，我現在在執行任務，這事以後再說。"燕天的聲音壓得很低，卻掩不住其中的煩躁。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女性尖銳的聲音，即使沒開免提，以楊希寧的耳力，也能聽清。
燕天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桌角，木屑簌簌落下："高小娟訂婚關我什麼事？我們早就退婚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電話裡的聲音陡然拔高，"燕天！你是不是要氣死我才甘心？高家那丫頭跟容浩那私生子訂婚了！你知不知道外麵都怎麼說我們燕家？說你被高家退貨，現在連容家的私生子都能騎到我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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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知道你的意思。”燕天歎了口氣，“但我現在這樣，真的不想連累彆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我……”
“你不能生育又怎麼了？”慕豔秋打斷了他，“現在醫學這麼發達，總有辦法解決的。再說，實在不行，找個真心喜歡你的人都沒問題。”
燕天無奈道："媽，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不管誰管？"慕豔秋的聲音帶著哭腔，"你都27了，連個對象都沒有！而且全京城都知道你..."
"夠了！"燕天猛地打斷，聲音像炸雷般在廳內回蕩。
楊希寧下意識後退半步，撞上了跟在身後的魯魯。
小蘿莉醫師"哎呀"一聲，燕天聞聲回頭，看到楊希寧的瞬間，眼中的怒火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慌亂。
"媽...我待會再打給你。"他匆匆掛斷電話，將手機塞回口袋，強扯出一個笑容，"哥，還沒睡？"
楊希寧不知該說什麼。
她從未見過燕天這樣失控的樣子。
那個在戰場上冷靜如冰的特種兵王，此刻卻像個被逼到牆角的孩子。
"燕爸爸生氣啦？"魯魯從楊希寧身後探出頭，好奇地打量著燕天。
燕天搖搖頭：“抱歉，吵到你們了。”
楊希寧簡單介紹，猶豫片刻還是問道，"你媽媽...還好嗎？"
燕天的表情瞬間黯淡："老樣子，催我相親。"
他走到茶幾旁倒了杯冷水，一口氣灌下去，"高小娟和容浩訂婚了，我媽覺得丟了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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