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希寧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熱茶濺濕了她的褲腳，但她渾然不覺。
"你...你在說什麼？"她的聲音微微發抖。
莫君離向前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從我有記憶開始，我的眼裡就隻有你。"
他的指尖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幼兒園時你幫我打跑欺負我的大班孩子；小學時你把自己的午飯分給忘記帶飯的我；初中時你背著發燒的我下山狂奔醫院..."
楊希寧的瞳孔微微收縮，那些遙遠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那時候我就知道，這輩子我隻想守護你一個人。"莫君離的聲音低沉而溫柔，"所以我開始...清理你身邊的追求者。"
"什麼？"楊希寧震驚地後退半步，"那些轉學的女生...突然對我冷淡的同學...都是你？"
莫君離的唇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大部分是。但燕天、陸星寒和祁凜...我留下了他們。"
月光下，他的眼神深邃如海："因為我發現，你看他們的眼神，和看我的是一樣的。"
楊希寧的心臟劇烈跳動，幾乎要衝出胸腔。
"我不介意。"莫君離輕聲說，"如果這是唯一能擁有你的方式，我願意與他們分享。"他苦笑一聲，"聽起來很瘋狂，對嗎？"
楊希寧的嘴唇顫抖著，卻發不出聲音。
莫君離繼續道："十年前當你"死"於那場車禍，我以為我的世界結束了。五年前你以女性身份回來，我欣喜若狂卻又不敢表露。而現在..."他的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明天你又要去冒險，我不能再等了。"
夜風重新流動，帶著初夏特有的溫熱拂過兩人的麵頰。
楊希寧眸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阿離，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我的身份太複雜，我有孩子，有神魔兩族的責任..."
"我不在乎。"莫君離打斷她，"我愛的是你的靈魂，無論它寄居在男性還是女性的身體裡，無論你是人類還是神魔。"他的拇指輕輕摩挲她的下唇，"我隻想知道，在你心裡，我是否有一席之地？"
楊希寧閉上眼，長長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細碎的陰影。
她想起小時候莫君離總是默默跟在她身後，幫她收拾爛攤子。
想起少年時他每晚雷打不動地送她回家。
想起五年前在他身上看到自殘留下的燙傷疤痕..
"有。"她終於輕聲回答，"一直都有。"
莫君離的呼吸明顯急促了一瞬，但他克製住了擁抱她的衝動，隻是將她的手輕輕按在自己胸口："這就夠了。無論明天發生什麼，記住，這裡永遠屬於你。"
楊希寧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突然意識到這個看似冷靜自持的男人，此刻心跳快得驚人。
"阿離..."她剛想說什麼，露台的門突然被推開。
"哥！"陸星寒的聲音傳來，隨即戛然而止，"呃...我是不是打擾到什麼了？"
楊希寧迅速抽回手，莫君離則不動聲色地戴上眼鏡，恢複了那副商業精英的冷靜模樣："有事？"
陸星寒深深地看了看兩人，最終決定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容韜那邊有事要告訴哥。"
楊希寧點點頭，跟著陸星寒離開前，回頭看了莫君離一眼。
月光下，他的眼神溫柔而堅定，無聲地傳遞著一個信息：我等你，無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