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一一看著這具身體,下意識的用手指描繪著他背部的這道傷。
隨著她手指的緩慢移動,段雲坤的肌肉漸漸繃緊,身體僵硬。心裡就像有小手在撓,又麻又癢。
“當時一定很疼吧。”穀一一呢喃著。
“咳咳”一聲輕咳。
穀一一回過神來,羞紅了臉。趕緊處理傷口。
段雲坤為了轉移注意力,說:“我早上已經給齊紹安說,你暫時不能回去,讓他照顧好自己和幾個孩子,有事就找我。
“嗯。謝謝你。”
穀一一把已經被血染透的繃帶解開,傷口已經草草處理過了。這是木倉傷,子彈已經被取出來了了,取彈手法太暴力,使傷口周圍的皮肉外翻,已經發白了。
她又用清水把傷口周圍的血和止血藥擦乾淨,因為沒有醫用針線,所以不能縫合,隻得重新撒上止血消炎的藥粉,用繃帶纏繞。
因為傷口在背後,穀一一纏繃帶時,就會時不時抱他一下,他長得高大,穀一一纏起來,很是吃力。
段雲坤感受著後麵的柔軟起伏,一次一次的貼近又分開,真是備受折磨。等包紮完,他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你發燒了?”穀一一疑惑的問。
“沒有,就是天有點熱。我還有事要處理。”段雲坤說著,姿勢彆扭的快速走了出去。
聽見了鎖門聲,穀一一收拾好剩下的藥和繃帶。坐著發呆。
等段雲坤再回來時,手裡拿著晚飯。
他抱歉的說:“餓了吧。真是對不住,忘了給你準備午飯。”
穀一一撇撇嘴,接過飯盒,道了謝就開始吃飯。
等吃完收拾好,時間也不早了。
穀一一看著床,有些糾結。他昨晚上就是在凳子上湊活了一夜。今天又受傷了,真是不忍心讓他繼續在凳子上過夜。可是床就有一張,還是單人床。
大概看出了穀一一的為難,段雲坤出聲道:“你趕緊上床,我睡在凳子上。”
說著,吹了燈,在拚好的凳子上躺下。
穀一一借著外麵透進來的光線,看著段雲坤高大的身軀躺在凳子上,還有小腿垂在凳子下,實在是難事。
猶豫了一會說:“咱倆換換吧。你都受傷了,這樣躺著不利於傷口恢複。”
“沒事,這種事經常遇見。我是有個地方就能睡。現在能有個凳子已經不錯了。你趕緊睡你的,不用管我。”段雲坤隨意的說道。
穀一一低聲的說:“要不你也上床來睡吧。”
“那你睡哪?”段雲坤低笑著問。
穀一一被他的低笑聲惹惱了。
說道:“咱倆都睡床上,讓你一個病號睡凳子,我可做不出來。”
知道穀一一擔心他,段雲坤心裡有點點甜。
“沒事,你不用擔心,我能休息好。你快睡吧!”
穀一一隨口說道:“怎麼,你不敢?你一個堂堂二當家的,還害怕我對你做什麼不成。”
段雲坤說道:“我怕什麼,要怕也是你怕。”
翻身從凳子上起來,走到床邊。
穀一一貼著牆壁,給段雲坤留下了足夠的位置。
段雲坤躺下他們之間都還有十公分。
“怕了”段雲坤突然開口道。
“我才沒有。我那是怕晚上睡著不知道,壓著你的傷口。”穀一一翻了個白眼嘴硬道。
隨著段雲坤躺下,一陣男性特有的氣息,撲麵而來。
聞著旁邊男人身上的藥香味,穀一一想,他到底是誰?
他對她沒有惡意,也沒有這裡的人吃喝嫖賭的惡習。她心裡有猜測,可是又不敢確定。他出手狠辣,能看出其他人對他是又敬又怕。
真是個矛盾的人。
在胡思亂想中,穀一一睡了過去。
這應該是她睡得最踏實的一晚了。
一陣嘈雜的喊叫聲吵醒了穀一一,她伸手摸到旁邊,那個位置已經涼了。看來段雲坤早就起來了。
段雲坤開門進來,帶著給她的早飯。
穀一一問他:“外麵怎麼了,那麼吵。”
段雲坤邊擺著早飯說:“沒事,老大召集人呢。”
“你……”頓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