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穀一一出了家門,準備去簡單買點東西。
“小穀,小穀。”
穀一一停住腳步,回頭看見是蘭花在後麵叫她。
“蘭花嫂子,你忙什麼去?”穀一一笑著打招呼。
“我去供銷社買點肉。你乾什麼去?”蘭花喘著氣。
“我也是去供銷社,這幾天沒在家,什麼都沒有,買點菜。”
正好同路,兩人結伴一起。蘭花又給穀一一講家屬院這幾天的八卦。
“小穀,何嫂子流產了。你知道嗎?”
“流產了,什麼時候的事?我不知道。我昨天才回來,還沒聽說。”穀一一一驚。
她想起那個瘦弱,沉默的女人。
“唉,還不是她那個婆婆愛作妖。非要拖地,結果地上有水,何嫂子去上廁所,被滑到了,送醫院都沒保住。”
“那天醫生就說讓她們住院保胎,她婆婆非要出院回家養,這下好了,孫子直接摔沒了。”
穀一一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沒有工作,在那個家裡沒有話語權,婆婆又是個厲害的,男人也是個不頂事的。
唉,對於女人來說,婚姻真是一個高風險,低回報的項目。誰知道你找的丈夫是人是鬼。尤其是那些倡導自由戀愛的,你連對方的家庭情況都不了解,一旦結婚,就全憑運氣,聽天由命。
就算放在後世這麼開明的時期,不管男女,要想離婚都要脫一層皮。
“蘭花嫂子,你們去看望過嗎?”穀一一問。
“我們結伴去看過了。唉,也是個苦命人。她那婆婆怪何嫂子把孩子都保不住。”蘭花歎了口氣。
已經這樣了,穀一一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除了同情還能怎麼辦。
和蘭花嫂子一起買好東西,往家走。
他們路過家屬樓的時候,樓上樓下有許多人圍著看熱鬨。穀一一抬頭看去,就見何嫂子的婆婆站在樓道破口大罵。
“你個不下蛋的雞,賤貨,你連個孩子都保不住,你怎麼不跟著一起去死。你賠我們老何家的孫子。”
大家交頭接耳,議論著:“怎麼了?何嬸子又罵上了?”
“可不是,兒媳婦都流產了,不說好好照顧,一天照三頓的罵。”
“何乾事也不管?”
“何乾事在家的時候,她可不會罵人。等他兒子去上班,才開始罵。就像定了鬨鐘一樣。”
“何嫂子嫁到他們家真是遭罪嘍。”
蘭花看見何家又鬨起來了,拉著穀一一過去看熱鬨。
“蘭花嫂子,我就不看了,我先回家了。”
“沒事,看一會兒,就看一會兒咱們倆一起回。”
“散了,都散了。有什麼好看的,都各忙各的去吧”婦聯主任對大家說。
“主任,你快上去看看吧。她們家要怕丟人,就不會天天這樣鬨了,你就彆替他們操心了。”有人起哄。
見沒人挪步,主任也懶得再管。這幾天成天為了何家的事往這裡跑,真是煩死了。
主任上了二樓,嗬斥何嬸子:“何嬸子,你不好好照顧兒媳婦,吵什麼吵,你一天天閒的了吧。”
何嬸子見婦女主任上門,又開始拉長音哭訴:“主任啊,你說我們何家到底是哪裡對不起她,連個孩子都保不住。我的孫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