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機械性地睜開雙眼，帶著疏離。看清來人後，她把背部直了直。
“昨天淋了雨，今夜你又坐這裡睡覺，你真以為你的身體是水泥鋼鐵做的！”黃則麵上有些生氣，瞪著二十二說道。
二十二就這樣看了黃則很久，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這兩天你都不睡一下，難道沒瞌睡？”黃則歎了一口氣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黃則伸長他有些酸軟的長腿，這兩夜他也不曾睡一下。
“我笑你，你作為他兄弟，比我這個老婆還操心他。”二十二有句話沒開口。
因為她從黃則的眼睛裡看到了其他。
黃則轉臉看了一會二十二，然後把身子向後看去，學著二十二那時的動作望著天空。
“二十二，彆意氣用事！”黃則小聲說道，卻又像是在提醒和擔心。
二十二回頭，“嗯？什麼事。”
黃則把頭部回正，大長腿收回，整個上半身往膝蓋上壓著，他雙手交織，做了這一列動作後才側過來，對著二十二說：“你一個下午加上半夜去做了什麼，彆說你去睡覺了。”
二十二目光如炬。他沒有接話。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是誰動手的了？”黃則問。
二十二心中有一個猜測，但沒到最後，她不會承認。
“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二十二說得那麼無能為力。
黃則看著二十二那一臉無辜樣，要不是他下午一直跟著她，還真被她騙了。
“二十二，你當我是朋友嗎？”黃則的語氣有些迫不及待。
“黃則，你說什麼呀！不當你是朋友，我又怎麼會那麼死皮厚臉一次又一次麻煩你。”二十二輕輕笑了一下，帶著微紅的眸子望著黃則。
“真當我朋友？”黃則往二十二眼前挪了挪追問。
二十二看著黃則，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那麼你告訴我接下來你想做什麼。就是找到了那些人後。讓我幫你。”黃則眼神堅定。
二十二心神一緊，黃則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他跟蹤她了？
二十二眼底帶著疑惑地審視著黃則。
“二十二，彆用你這眼神來看穿我。你就說你接不接受。”黃則等著二十二開口，可她卻一直望著黃則不語。
二十二收回目光，整個人癱在椅子上，看了一會半透明的夜空，又回頭看了一眼黃則。
“好！”
黃則聽著二十二的話，嘴角慢慢扯開，露出笑容。
“你還回去嗎？”二十二問。
“這會都淩晨了，我回去還沒躺床上，又天亮了。這邊有家屬陪護休息室，我去那裡睡一下。你也去休息一下。”黃則起身說道。
“黃則，衣服。”二十二起身把衣服遞了出去。
黃則笑著接了過去，就走了。
二十二送走黃則的背影，她又坐了幾分鐘，才回到病房門口。她拍了拍身上的露氣，才開門進去。
徐軍雙眼緊閉，那些冰冷儀器設備“滴滴”聲讓病房更是清冷。
二十二坐了過去，替他掖了被子。
二十二坐在那裡，不知不覺打起了瞌睡，她已經有二十多個小時沒睡覺了。人一放鬆，她就再也撐不起了。
三天後。
二十二眼看夜幕降臨，趕緊去打熱水過來給徐軍擦臉擦腳。
她走進病房照常去架子上取毛巾，一道乾啞的聲音止住了她的動作。
“二十二！”
“五二一，還有那些地方疼啊？”二十二先是一愣，隨即快步走過去問道。
她沒想到此刻她還能如此冷靜。
徐軍微微搖了搖頭。
二十二雙手捧著徐軍的臉，認真地看著他。瘦了，瘦了太多，她心裡一陣地疼。
隨即親吻在徐軍的額頭，小聲抱怨了一句，“我好害怕！”
“辛苦你了！”徐軍聲音好了些。
他的二十二這幾天一定沒睡好，黑眼圈，眼睛黯淡無光，滿臉都是疲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