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下。
阮允棠看了眼腕表,又等了會兒,才慢吞吞背上兩個空包袱出了門。
按照阮茉莉下午說的路線果然沒碰到什麼人。
快走到哨兵崗的時候,她不經意回頭看了眼,隨後又繼續走向大門。
阮茉莉在不遠處看著阮允棠出了大門,按捺著激動的心跳,唇角高高揚起,隨後快速往回走。
在她走後不久,阮允棠重新出現在大門口,朝哨兵長道了聲謝,又進了部隊。
隨後她悄悄來到阮茉莉住處,先是將那兩包衣服往樹上丟了幾件,又往隔壁幾個鄰居院子丟了幾件。
全部丟光了,她才重新返回自己家,洗乾淨手,點上熏香入睡。
而另一頭。
村莊大樹下,楊川被蚊子咬了一身包,卻久久等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吭罵一句,忍著燥熱又裹了件長外套,身後突然傳來一連串腳步聲。
他臉色大變,連忙順著大樹爬到樹頂躲著。
而阮茉莉領著陳副政委和喬翠還有一堆部隊長官到來後,看著空無一人的馬路牙子,瞪大了眼。
陳剛冷眼一掃,壓著怒意,“人呢?”
阮茉莉心頭一跳,篤定道:“肯定就在附近,我找找!”
喬翠也替她說話,“茉莉不會騙人的,那丫頭說不定現在就在那兒躲著呢。”
陳剛按了按發疼的太陽穴,“那快找!”
他是完全沒想到江嶼白這小子的媳婦兒這麼能折騰,大半夜的玩逃跑,也不想想後果,真是蠢啊!
阮茉莉當即四處尋找,跑到遠處又小聲的呼喚楊川,可惜都沒有回應。
她的額頭逐漸爬上一層汗,心臟不正常的跳動起來,她有種不好的預感,也越來越著急。
而比她更著急的是楊川。
他待的樹頂不僅蚊子多,還有爬蟲,他親眼看著好幾條蠕動的蟲子爬進他的衣領,他全身都起了層雞皮疙瘩,卻不敢亂動。
因為樹下站著的正是他的頂頭上司。
可他現在又沒法出聲提醒阮茉莉,隻能心裡祈禱他們快離開。
可惜,阮茉莉找了一圈又一圈,直到一小時後,她累得精疲力儘,才白著臉來到陳剛麵前,低聲道:
“政委,我……我沒找到姐姐。”
陳剛心裡微微鬆了口氣,麵上卻怒道:“那你大半夜把我們折騰來乾嘛?”
喬翠也皺起了眉。
阮茉莉看著幾人準備回去,不甘心的攥緊手心,又說:
“雖然我現在不知道姐姐跑去哪兒了,但她一定跑了,不信的話咱們去江團長家去看看就知道了。”
聞聲,喬翠臉色轉好,扯了扯丈夫袖子,“我看茉莉說得對,她跑沒跑去她家裡看看不就知道了?”
陳剛終究覺得大半夜一幫人去女孩子家裡不好,可架不住一群人都跟著點了頭,而阮茉莉又言辭鑿鑿。
陳剛勉強點了頭,正要轉身,頭頂忽然傳來一聲尖叫,接著一個東西砸了下來。
幸好他閃得快,才沒被砸中。
所有人都驚恐後退。
直到蓬頭垢麵的楊川露出齜牙咧嘴的臉,他們恐懼才退卻,疑惑問:“楊川你在這兒乾嘛?”
楊川忍著腿上劇痛爬起來,阮茉莉很快驚慌的扶著他,小聲問:“人呢?”
沒等楊川回答,陳剛大聲訓斥:“你這麼晚不在部隊,跑這兒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