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允棠嚇了一大跳,腿停在半空中不敢動,小聲喚:“你……你沒事吧?”
身下人沒應,隻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淺淺的陰影。
阮允棠這才鬆了口氣,腿趕忙挪過去,剛要躺下,身側人忽然一個翻身,長臂一撈,將她緊緊禁錮在自己懷中。
阮允棠呼吸一滯,抬眼望著依舊閉著眼的人,惱怒的鼓起腮。
她很懷疑這人在裝睡。
剛要張口,她又怕他真是無意識的舉動,把他叫醒豈不是很尷尬?
就這麼思考的幾分鐘,對方自動鬆了胳膊,長臂墊在她脖頸下充當枕頭,頭埋在她肩頭,輕輕淺淺的呼吸均勻又平穩。
阮允棠這下確定是自己心底有鬼,見誰都有鬼了。
江嶼白就算對她有那麼點想法,但他怎麼可能主動違反當初他自己說的規則?
特彆在她明顯沒這想法的情況下。
這麼一想,她暫時壓下了緊張的心緒,緩緩起身,往旁邊小心翼翼挪動,最後貼著牆,將自己的被子擱在兩人之間,才閉上眼睡覺。
在她呼吸逐漸平穩後,身側人睜開眼睛,偏頭看著兩人之間的被子,輕嗤一聲,毫不猶豫扯開被子丟下去。
還沒等他動手,對方仿佛被擠壞了,下意識左右滾了滾。
江嶼白勾起唇,也不動,隻張開臂彎。
沒等多大會兒便順利的接到了人,他順理成章的抱著人,閉眼睡覺。
半個小時過去,他無奈的弓著腰,睜開眼,垂眸望著此時已睡熟的人不自覺覆在他胸前的雙手,再看看自己下方某處,吐出一口濁氣。
……
一覺睡醒,阮允棠快嚇死了。
她抬眼看著頭頂輪廓分明的臉,心底急得跟熱鍋螞蟻似的。
不是,她被子呢?
她稍稍挪動小腦袋瓜,剛要找找,後腦勺便被人往懷裡按了按。
阮允棠的臉埋在他胸口,徹底僵住,不敢動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謹慎的又抬了抬眼,卻沒想到剛好撞入一雙漆黑深邃的眼。
兩人四目相對。
對方眼底情緒湧動,阮允棠腦子一片空白,剛要張口,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棠棠,你家有醒酒藥嗎,我——”
胡小玲揉著腦袋,看著床上親密的兩人,嘴裡的話戛然而止。
她以飛一般的速度,關門,離開。
“棠棠,你們多睡會兒,我先回去了。”
胡小玲一邊往外走一邊責怪自己喝酒喝傻了。
不過想到剛剛棠棠和他老公如膠似漆的模樣,她又納悶昨晚做的夢。
昨晚她怎麼會做棠棠說要離婚的夢?
……
阮允棠聽著門外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如彈簧一般,迅速跳下床。
她昨晚特意穿的長袖長褲睡衣,也不擔心走光。
江嶼白看著女孩慌慌張張出了屋子,唇齒間漫出一聲低歎,
“還真是睡了就跑啊。”
阮允棠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在自己家摔了個大跟頭。
她滿頭黑線,卻沒敢回頭,快速鑽進自己房間拍上房門。
剛換完衣服,門外突然響起劇烈的敲門聲。
阮允棠連忙出去開門。
剛開門,便對上歐陽飛憤怒的眼神。
“嶼白身上的傷都還沒好,你就讓他回來?”
他身旁還站著喬素錦,也滿臉指責,
“阮同誌,就算家裡再有什麼要緊事,也不該在這時候麻煩江團吧。”
一大早的就挨了兩通指責,阮允棠都氣笑了。
“病人私自出院你第二天才發現,難道不是你失責嗎?”她冷冷看著喬素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