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允棠感覺仿若一道晴天霹靂打在她腦門上。
後悔極了,前幾天調侃沈香香。
而更讓她頭皮發麻的是,遠處突然冒出一道熟悉的溫柔嗓音。
“棠棠。”
阮允棠周身陡然如墜寒窖。
沈香香看了眼遠處拄著拐棍,雖走路不穩,卻依舊夾帶凜冽磅礴氣勢的男人。
對上對方陰沉沉的臉,她心尖一顫,連忙朝阮允棠揮手道彆,
“我家還有事先走啦,明天見!”
阮允棠都來不及拽人,就看不清沈香香背影了。
來人在她身側站定,無形的壓迫感從四麵八方湧來,寒意順著她腳底往上竄。
阮允棠緊了緊手心,暗示自己“他們又不是真夫妻,乾嘛一副出軌被抓的心虛感?”
於是,她挺直腰杆,仰起頭,恰好撞入男人晦澀、黯淡、委屈的眼眸裡。
她一張口就蔫了。
“你……怎麼來了?”
說著,她語氣不由夾雜著擔憂,“你腿都還沒好,怎麼能四處亂動?”
“見你半天沒回家,有些擔心所以來看看你。”江嶼白說這話時,抬眼不經意掃了眼不遠處的男人,眸光驟然頓住,眉頭深深蹙起。
而阮允棠並未注意到他的眼神,此刻她心底已經被濃鬱的愧疚也不好意思所淹沒了。
“下次彆了,我就是跟同事調香多待了會兒。”阮允棠解釋完,攙扶著他準備離開。
江嶼白見她似忘了遠處人,沉悶淤堵的心情驟然消散,出聲提醒道:
“你那位同事好像有話跟你說,一直看著你。”
阮允棠身為微僵,抬眼看去,賀知禮果然還沒走。
手裡那碩大的一束花還抱在懷裡,如高山雪蓮般的臉透著一絲困惑。
片刻後,他抱著花便朝他們走了過來。
“你就是阮同誌的丈夫?”賀知禮抬眼,目光落在江嶼白身上。
兩人視線無形在空氣碰撞出火花。
江嶼白唇角勾起,手臂環在阮允棠腰間,姿態親昵的貼在她耳畔問:
“這是你哪位同事?”
阮允棠有些不適的想扒拉掉他的手,但又被他的話吸引了思緒,張口道:
“這是賀知禮,我們研製香水另一組的成員。”
“哦,競爭對手啊。”江嶼白了然似的點點頭,又道:“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們回家吧。”
“……”
阮允棠瞥了眼對麵從來神色沒有變化的人,被無視到臉色沉了,她連忙道:
“你彆放心上,他最近受傷了情緒不好。”
“沒關係。”賀知禮恢複原先神情,伸手將花遞過去,“恭喜你香水研發成功。”
聞言,阮允棠先瞟了眼身側人,見他低垂著眼瞼,神情不變,才道:
“不用了,咱們是競爭對手,還沒到互相賀喜的關係。”
“你這聲祝賀也不見得會有多真心,而我也不會真心接受你的心意,何必整這處呢?”
說完,她攙著江嶼白往外走。
賀知禮怔在原地。
車裡。
趙強震驚的瞧著後視鏡裡自家團長自上車後,便眉眼上揚的模樣。
要知道剛剛來的路上,車裡溫度可冷得可以凍死人,團長那張臉更是沉得可怕。
這才多大會兒啊,便跟撿了寶貝似的。
還得是嫂子會哄啊!
這麼想著,眼神落在團長身上不自覺就久了,一抬眼便對上雙黑眸,他心尖一顫,剛要張口解釋,便見團長居然朝他……笑了?
要不是青天白日的,趙強都要以為自己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