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是透過門縫看到的景象。
教堂內燈火通明,溫暖如春。
穿著華貴長袍的神父正滿臉堆笑,將柔和純淨的聖光傾瀉在一個裹在精致繈褓裡的貴族嬰兒身上。
而門外,被抽取了聖光的哥哥絕望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額頭抵著門框,肩膀無聲地聳動。
第三幕,暴雨傾盆,電閃雷鳴。
哥哥渾身泥濘,雙腿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躺在貧民窟邊緣散發著惡臭的爛泥坑裡。
他掙紮著,試圖爬出來,但劇痛讓他一次次失敗。
泥水灌入口鼻。
不遠處,一個年輕的貴族撐著傘,冷漠地看著,嘴角甚至帶著一絲嘲弄的笑意。
意識模糊的斯賓隻隱隱聽到:“不識抬舉的賤民,聖光豈會偏心於你?”
第四幕,畫麵變得血紅而模糊。
重傷瀕死的斯坦和斯賓被一個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拖走。
他不知道自己和哥哥是怎麼活過來的。
隻知道自己再活過來後,自己的下巴上多了個聖光十字烙印。
隨後他和哥哥莫名其妙的站到了石錘鎮的城門之下!
記憶洪流戛然而止。
馬克猛地抽回精神力,臉色略微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雖然隻是短短四個畫麵,但結合以前從斯坦那裡獲得的記憶。
馬克覺得自己也算是了解了這對苦情兄弟的故事。
怎麼說呢,同情但不共情。
“呸!無聊!”馬克揉著刺痛的太陽穴,低聲咒罵,既是對斯坦,也是對將苦難轉化為極端仇恨的愚蠢邏輯。
更是對啟智會這種利用絕望製造怪物的極端行徑感到厭惡。
“自己淋了雨,就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淹死?被狗咬了,就非得變成瘋狗去咬彆人?有本事你去聖城把弄死你們兄弟的貴族乾死啊!”
馬克看向凱爾,這個出身聖城、沐浴在相對純粹聖光下的年輕修士,大概永遠無法真正理解斯坦兄弟那種在底層被聖光教會體係反複碾軋後滋生的絕望。
這份記憶碎片,與其說是斯賓的,不如說是斯坦刻在弟弟靈魂深處的遺毒,是啟智會精心挑選的“燃料”。
或許正是這樣的記憶才能讓類似斯賓這種人更加相信所謂的啟智會,而非在普通人眼中更加光偉正的聖光教會。
反正在馬克眼中,不管是什麼啟智會還是聖光教會。
隻要形成了一定組織結構的社會性團體,裡麵必然都存在好人、壞人。
定義教會的好壞,或許看他們的整體行為更有意義。
至少在馬克眼中,在聖光教會的統禦之下,人族占據了聖龍大陸最富饒的土地中23的部分。
人族成功把深淵生物、獸族等異族攔在了邊境線外。
祂的教會確實是比啟智會要正義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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