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厄之氣被許肆消耗一空。
他閉眸感受著身體的變化，隻覺得如今自己靈覺通透無比，整個天地在他眼裡都變樣了，能看見遊離在天地之間的各種靈性粒子，五彩斑斕，它們混在空氣中，似無所不在。
但許肆能看出，哪怕是造化鼎內，這些粒子也有多寡之分。
他頓時有了認知，這些五彩斑斕的粒子，想來就是靈氣，看得更真確些，許肆駭然發現，這每一顆粒子似都是殘缺了億萬倍不止的符文烙印。
有一些粒子，充斥著極為微小的雷霆之力，有一些粒子中卻是讓他的神魂感到溫熱，想來便是火焰之力……
女帝輕笑道：“發現了？”
許肆豁然看向女帝，道：“每一粒靈力粒子，好像都代表著不同的大道。”
女帝道：“大道三千……但又何止？有人稱，這飄散在天地之間，修者賴以生存的靈氣，是洪荒時一尊大神以身開天辟地後，他體內精氣所化……
每一粒靈力微塵，代表的都是那尊大神曾掌控過的一種大道。”
“什麼？”許肆驚震：“若真有那樣一尊大神，豈非是說，他一人神隕造福萬古？”
女帝道：“鯨落萬物生。”
“等等！”許肆隻覺得渾身都在冒冷氣：“大道三千，這是孩提都知道的道理，可按你所說，這世間的靈力微塵恒河沙數，不可計量，那豈非是說……大道無極，無可估量？”
“是啊！”女帝苦笑：“所以，世間無神。”
“什麼意思？”許肆追問。
女帝道：“世人皆言，帝境之上便為神，可我如今到了帝級二境，距離帝境巔峰也不過一步之遙，可神境對我而言，依舊遙不可及。”
沉默片刻，女帝道：“站在帝境仰望神境，宛若蚍蜉看青天。”
“傳言稱，隻有掌控了世間所有道，才可成神，若真如此，怕是我窮極一生，也追尋不到那個境界了。”
許肆沉默，道：“你那個世界，至少有帝，有聖，可在我這一屆，就連王者也不見一尊了，不是更讓人絕望？甚至已經開始有人質疑，世間是否真有神祗，是否真有長生了。”
女帝哼笑道：“一群螻蟻，焉敢質疑神祗？但這世上的確不能長生了……哪怕到了我這一步，也不過能多活十萬年罷了。”
十萬年。
許肆暗中咂舌！
他如今不過是氣海至今，壽元不過兩百載。
他實在是難以理解十萬年是多麼恒長的歲月，也難以理解世人對於長生的執著。
女帝看向許肆，道：“長生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宛若商人逐利，宛若色中餓鬼窺伺傾城絕色，當你站在絕巔上，可以遙望更上一層的風景時，壽元便是你最大的仇與恨，也是你唯一角逐的目標。”
許肆搖頭苦笑。
他弱冠之年都還未到，難以理解這類的話。
“好了，你莫要多想，你距離我這一步還有十萬八千裡呢，就連我，都還理解不了那些老不死對於長生的追求，你又何必苦思冥想？”女帝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許肆。
她如今也不過兩千歲，況且她作為九尾天狐，哪怕混吃等死也能活上好幾萬年。
也許對於蚍蜉來說，她就已經是神祗，已經是長生不滅的聖人了。
“你需要將你已經掌握的技與術，儘數烙印在你的魂身內，隻有如此，你才能魂與身一體，至此你就不會在拘泥於一招一式，會站在更高的層麵去統攬你與彆人的戰鬥。”
“當然，最重要的是，你要借助渡厄之氣，錘煉好你的魂身，務必不能容許有一絲差錯，須知失之毫厘差之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