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米…持續下潛！”舵手聲音有些發顫，他死死盯著屏幕，上麵數字跳動得讓人心慌。
“黑鯊”號龐大的身軀，像一片落葉般在深海中緩緩下沉。
艇身周圍的壓力越來越大，仿佛一隻無形的巨手正試圖將它捏扁，揉碎。
潛艇外殼開始發出“吱嘎”聲，細微而尖銳，像是某種深海巨獸痛苦的低吟，又像是死神在撥動著催命的琴弦。
艇內一片死寂，隻有各種儀器設備還在不知疲倦地運轉，發出低沉的嗡鳴。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像一根根即將斷裂的琴弦。
這是華夏海軍第六代攻擊核潛艇“黑鯊”號的首次設計極限深潛測試，目標深度——1200米。這是一個足以讓絕大多數潛艇望而卻步的數字，更像是一道生死符。
“報告艇長，深度850米，一切正常。持續下潛。”舵手粗聲粗氣地彙報，試圖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葉鈞艇長麵沉如水，像一尊石雕般，一動不動。他的雙眼緊盯著深度儀，仿佛要將那片未知的深海看穿。
突然，一陣劇烈的頭痛毫無征兆地襲向了炊事兵李舟。
“呃……”李舟悶哼一聲，身體猛地一顫，手中的菜刀險些脫手，砸到自己的腳麵。
他隻覺得腦袋像是要炸開一般，無數根鋼針狠狠地刺入他的大腦，攪動著他的腦漿。疼得他幾乎要暈厥過去，眼前一陣陣發黑。
“你咋了？”一旁的老班長注意到了李舟的異樣，關切地詢問。
“沒…沒事。”李舟咬緊牙關，牙齒咯咯作響，強忍著劇痛，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
他閉上眼睛努力想要擺脫這種頭疼，卻發現自己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紗。
就在這時，一陣奇怪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那聲音很輕，很遠。
那聲音低沉而縹緲，像是海水的低語，又像是某種深海生物的呼喚，更像是來自遠古的呼喚。
李舟猛地抬頭，環顧四周，卻什麼也沒有發現，隻有戰友們一張張緊張到扭曲的麵孔。
“蘇…醒…吧……”
“能力…賦予…你…”
那聲音斷斷續續，卻越來越清晰，像是有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深處回蕩。
李舟努力想要聽清，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他發現自己似乎…“看”到了潛艇周圍的海水。
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並非用眼睛去看，而是一種…感知，一種超越了五感之外的感知。
他能“看”到海水在潛艇周圍流動，像一條條無形的絲帶，纏繞著潛艇。他能“看”到潛艇外殼上細微的劃痕。甚至…
他能“感知”到遠處魚群的遊動！一群深海魚，正從潛艇的左前方快速遊過，數量…至少有上百條！它們的身影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像一顆顆遊動的星辰。
李舟震驚地睜開了眼睛，他使勁揉了揉，再次看向四周，除了冰冷的金屬，和戰友們緊張的臉，什麼都沒有。他確信自己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曆，這太不可思議了。
“980米…艇體結構正常！”
“1100米…接近臨界深度！”
通訊器裡的彙報聲將李舟從震驚中拉回現實，把他從那玄妙的境界中拽了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劇烈的心跳。
李舟閉上眼睛，嘗試著再次集中精神，去尋找剛才那奇怪的感覺。
這一次，他“看”得更遠，更清晰。
他“看”到，在潛艇的正前方，有一道巨大的海底裂縫！
那裂縫深不見底，像是一張深淵巨口，正等待著“黑鯊”號自投羅網。
上方的海水正被裂縫巨大的吸力吞噬，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無聲無息，卻又凶險無比。
“報告艇長！前方海底裂縫存在巨大龍吸水！請立刻改變航向，停止下潛！”李舟突然抓起通訊器，用儘全身力氣大喊，聲音嘶啞而急促，完全變了調。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潛艇內回蕩，像是一道驚雷，炸響在每個人的耳邊。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瞪大了眼睛，看向李舟，眼神中充滿了疑惑、震驚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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