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爾的心臟撞擊著肋骨,像一尊失控的戰鼓。他從門後陰影中彈射而出,肺部猛地灌入冰冷的空氣,混雜著機房特有的臭氧與陳舊塵埃的味道。
走廊儘頭,那個機房控製室內,被紅色工程塑料保護蓋罩住的物理報警開關,是他此刻視野中唯一的目標。
十米。
這短短的十米,此刻卻漫長如橫跨生死。
“咚…咚…咚…”
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讓他血液為之凝固。那聲音不屬於慌亂的追趕,也不是安保人員鬆垮的巡邏,而是一種經過精密計算的、恒定不變的節拍,沉重,且充滿了壓迫感。
兩道幽綠色的身影從走廊拐角處掃來,如同地獄判官的目光,精準地鎖定了他。
求生本能壓倒了理智。阿尼爾前衝的勢頭猛然中止,身體以一個極其狼狽卻有效的側滾翻,撞進旁邊一間虛掩著門的一處機房。
這裡堆滿了老舊的服務器機櫃,嗡嗡作響的機器提供了絕佳的藏身之所。他蜷縮在一個機櫃背後最深的陰影裡,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連呼吸都幾乎停滯。
透過機櫃散熱口的縫隙,他看到那兩個幽靈般的身影端著武器,以標準的交叉步戰術隊形進入機房。
他們的動作協同到毫秒級,一人警戒門口,另一人槍口的戰術燈光柱冷靜而無情地掃過每一寸角落。光柱緩慢劃過一排排服務器,阿尼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細微聲響。
“b2區,肅清,無接觸。”帶頭的突擊隊員通過麥克風發出指令,聲音低沉得幾乎與服務器的噪音融為一體。
他們轉身,準備離開。阿尼爾緊繃到快要斷裂的神經稍稍一鬆,一滴冷汗從額角滑落,他幾乎看到了黎明。
就在此時,他蜷縮的身體不小心蹭到了機櫃旁一張檢修桌上的鼠標。
“哢噠。”
一聲微不足道的塑料脆響。
桌上的顯示器屏幕應聲而亮,幽幽的藍光在黑暗中驟然炸開,將阿尼爾藏身的角落勾勒出一個清晰的人形輪廓。
那名正要踏出房門的突擊隊員,整個身體的動作瞬間定格。他緩緩轉頭,夜視儀下的雙眼,像猛禽的瞳孔般精準地鎖定了那片不該出現的光源。
完了。
阿尼爾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但瞬間被一股蠻橫的血勇所取代。他知道自己再無機會觸碰那個紅色按鈕。
他猛地抓起身旁工具箱裡一把最沉的維修扳手,喉嚨裡發出一聲被壓抑到極致的嘶吼,從陰影中猛然暴起,用儘一個男人全部的力氣,對準那名突擊隊員的頭盔狠狠砸了下去!
麵對這搏命一擊,突擊隊員的反應快得超出了普通人類的範疇。他甚至沒有後退,左臂閃電般上抬,用覆蓋著先進複合材料護臂的小臂,精準地迎上呼嘯而來的扳手。
“嘭!”
一聲沉悶到令人牙酸的撞擊聲。阿尼爾感覺自己仿佛砸在了一塊吸能橡膠包裹的鋼板上,巨大的反震力讓他虎口瞬間撕裂,扳手幾乎脫手。
不等他做出任何反應,突擊隊員的右手已經鬼魅般扣住他的手腕,順勢一扭一拉,利用他前衝的慣性破壞了他的重心。
同時,一記精準的肘擊毫不留情地頂在他的側肋。劇痛讓他眼前一黑,肺裡的空氣被全部擠出,整個人像一袋失去骨架的肉塊般被按倒在地,動彈不得。
從暴起到被製服,全程不超過0.8秒。
突擊隊員冰冷的膝蓋死死壓在他的背上,精準地頂在他的胸椎處,讓他每一次試圖吸氣的努力都變得徒勞。
“04,報告。你的心率從75瞬間飆到104,又回落了。什麼情況?”一個冷靜中帶著一絲調侃的聲音從突擊隊員的耳機中傳來,清晰地響在寂靜的機房裡。
“剛控製了一名情緒激動的本地人員。非戰鬥人員。”呼號為“04”的突擊隊員調整了一下壓製姿勢,低頭對阿尼爾開口:“網絡工程師阿尼爾先生,冷靜。我們知道你的意圖,也知道那個獨立的物理報警係統,它已經被關閉了。”
阿尼爾猛地睜開眼,滿是不可置信。
隻聽黎刃繼續用陳述事實的語調低語:“準確地說,那條通往首都防衛軍司令部的軍用光纖物理線路,在三分鐘前,信號就已經被我方電子乾擾分隊的同事,利用一個冗餘維護端口,將信號路由鏡像到了我們的戰術數據鏈上。
就算你能摸過去按下去,接聽你警報的也會是我們通信中樞的心理戰專家。他可能會祝你晚上好,並詢問你是否需要點一份宵夜。”
阿尼爾的大腦一片空白。作為網絡工程師,他聽懂了每一個字,也正因為聽懂了,才感到一種從骨髓裡滲出的寒意。這已經不是入侵,這是降維打擊。
04隊員鬆開膝蓋,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動作乾脆利落,不帶一絲多餘。他的隊友走過來,遞給阿尼爾一瓶飲用水,瓶身還是冰的。
“伽梵聖國高層已被‘暗影組織’滲透腐蝕。我們不是入侵者。受貴國夏爾瑪國王陛下所托,我們是來清理門戶的。如果你想拯救你的家人和這個國家,就安靜地配合我們。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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