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營的裝甲車隊,在距離伽梵王宮直線距離一公裡外樹林中,發出了刺耳的製動聲。
高速奔馳的鋼鐵洪流,仿佛撞上了一麵無形的巨牆,戛然而止。頭車揚起的煙塵,被後續車輛卷起的風壓吹散,露出前方那座矗立於獨立高地之上的宏偉建築。
“堡壘”式指揮車內,空氣仿佛在車輛停止的瞬間凝固了。
引擎從咆哮轉為沉悶的低吼,唯一的噪音源消失後,車廂內隻剩下各種電子設備運行的細微蜂鳴,這聲音反而讓死寂顯得更加突出。
營長駱定疆的臉黑得如同鍋底,他沒有下達任何命令,也沒有質問任何人,隻是死死盯著前方。
李濤看了一眼身旁的李舟,發現他依舊平靜,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李濤自己卻感覺喉嚨發乾,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駱定疆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混雜著羞辱和暴怒的危險氣息。
“全營下車!建立前沿臨時指揮部!各單位按戰鬥隊形散開,構築防禦陣地!”
駱定疆的聲音終於通過車內廣播響起,冰冷而生硬,不帶一絲感情。他推開車門,第一個跳了下去。
近五百名猛虎營的精銳士兵迅速而有序地從各自的車輛中魚貫而出,他們沒有絲毫混亂,以排為單位迅速散開,尋找掩體,架設武器,動作標準得如同教科書。
但當他們透過各自的瞄準鏡和戰術終端,第一次清晰地看清那座王宮的全貌時,即便是這些百戰精英,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它太壯麗了。
坐落在新象城唯一的獨立高地上,晨曦的微光為它鍍上了一層神聖的金色。巨大的白色石質城牆高達三十米,在陽光下反射著聖潔的光輝。
城牆之後,是層層疊疊的宮殿,金色的穹頂與飛翹的簷角,充滿了古典東方的神秘與莊嚴。
這不像是一座堡壘,更像是一座神明居住的聖殿。
然而,當戰術終端的高倍率鏡頭將畫麵拉近,這股神聖感瞬間被冰冷的殺機所取代。
在那潔白的、雕刻著精美花紋的牆垛上,每隔五十米,就有一個緩緩旋轉的黑色半球體。它們通體黝黑,閃爍著金屬的冷光,沒有任何偽裝,就那麼赤裸裸地宣告著自己的存在——機槍塔。
“我的老天……”前沿觀察哨的一名老兵,看著潛望鏡裡的畫麵,無意識地喃喃自語,“這是王宮?”
“偵察連!”駱定疆的聲音通過全營通訊頻道響起,依舊強硬得像一塊石頭,“按標準作戰流程,釋放微型無人機群,對王宮外牆進行抵近偵察!火力支援連,建立前沿觀測點,給我標定所有看到的、可疑的火力目標!”
他依舊拒絕直接采納李舟的任何情報。
他要用自己部隊的標準流程,用他最信任的偵察連,去親自驗證。這是他作為指揮官,維護自己最後權威的掙紮。
“是!”偵察連長譚烈川的聲音在頻道裡響起。
數十架巴掌大小的微型無人機從陣地後方騰空而起,像一群真正的蜜蜂,悄無聲息地朝著王宮撲去。
指揮車旁臨時搭建的指揮部裡,幾塊戰術屏幕上同時亮起了無人機傳回的實時畫麵。駱定疆雙臂抱在胸前,死死盯著屏幕,他身後的參謀和軍官們,也都屏住了呼吸。
無人機群順利地越過了一公裡的開闊地,接近了王宮外牆一百米範圍。
一切正常。
駱定疆的嘴角,不易察覺地向上牽動了一下。
就在此時!
無人機的視野內,莫名瞬間爆發出刺眼的強光。沒有爆炸,沒有火光,甚至沒有聲音。
衝在最前麵的幾架無人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抹去,信號直接中斷,畫麵變成了漆黑的雪花點。
緊接著,後續的無人機也開始一架接一架地失聯。
p!不!應該是定向能武器!它們被瞬間燒毀了電路!”
譚烈川那難以置信、甚至帶著一絲驚駭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耳機裡炸響。
駱定疆自信的作戰“標準流程”,變成了一場慘烈的、代價高昂的公開處刑。
整個通訊頻道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