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dc聯合指揮中心。莊明那句冰冷的質問，如同抽乾了空氣的真空泵，瞬間籠罩了整個第一空降師的指揮部。
“我把李舟派過去，是讓他吃乾飯的嗎？！他的能力，在這種時候不派上用場，要等到什麼時候？！”
全息屏幕上，第一空降師師長範勝利的半身像徹底僵住。
他甚至能感覺到，幾千公裡外，莊明將軍那足以洞穿鋼板的視線，正死死地釘在自己臉上。
一種刺骨的寒意順著他的脊椎急速上竄，頭皮一陣發麻。
第一空降師的指揮部內，所有參謀軍官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大氣不敢喘一口。那股源自帝國權力頂峰的壓力，無形無質，卻重如山嶽，壓得每個人都幾乎窒息。
範勝利喉結滾動了一下，嘴裡乾得像是在冒火。他知道，此刻任何解釋和辯護都是蒼白無力的，甚至會引來將軍更猛烈的怒火。
他必須在莊明失去耐心之前，把這個滾燙得足以致命的山芋，原封不動地砸給那個始作俑者。
“通訊參謀！”範勝利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乾澀沙啞。
“是！”
“給我接猛虎營！直接轉駱定疆！立刻接通！”
……
伽梵王宮外圍，猛虎營臨時的前線指揮所。
駱定疆臉上的傲慢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屈辱和焦躁的鐵青。
他剛剛還在為如何說服師部調動重型武器配合進攻而煩躁不已，刺耳的通訊請求卻像催命符一樣響了起來。
當他看到加密通訊上跳出的“師指揮部”字樣時，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駱定疆！叫李舟接聽！”
範勝利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直插駱定疆的耳膜。他渾身一顫，握著通訊器的手下意識地收緊。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報告師長！李舟，他……已經走了，這會應該在回師部的路上”他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編織一個合理的借口，“師長，那個李舟參謀……他、他是從海軍調來的，沒有陸軍一線實戰經驗，提出的戰術不切實際，完全是紙上談兵！”
情急之下，他的聲音都有些變調。
“他提出的那個離譜的滲透方案，根本不考慮弟兄們的死活，完全是自殺式襲擊！我……”
為了掩蓋自己因嫉妒和傲慢犯下的愚蠢錯誤，駱定疆開始瘋狂地向李舟身上潑臟水，謊言也越編越離譜。
“他甚至還串聯跟他同行的李濤隊長，企圖煽動部分軍官不服從我的指揮！我……我為了保全部隊的穩定，為了弟兄們的性命，才不得不暫時將他們送回後方，等待師部重新評估！”
這番漏洞百出的說辭，不僅沒能讓他顯得高明，反而將他內心的怯懦與無能暴露無遺。
他以為師長遠在後方，根本不了解前線的具體情況。
但他不知道，他這番拙劣的表演，正通過範勝利的轉接，一字不差地，同步直播到了gdc聯合指揮中心的最高決策層麵前。
gdc指揮中心。
範勝利聽完駱定疆的彙報，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他太了解駱定疆了，那股子刻在骨子裡的驕傲，絕不容許任何人，尤其是一個“外來戶”挑戰他的權威。
這裡麵一定有隱情。但現在，他沒有時間去追究。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轉向莊明那張冰封的臉，用一種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語調，機械地複述：
“報告將軍，根據猛虎營營長駱定疆的說法，李舟少校……因‘擾亂軍心，提出不切實際的作戰建議’，已被他遣返回機場。”
話音剛落。
莊明笑了。
不是那種欣慰的笑，而是一種怒到極致，反而平靜下來的冷笑。
他緩緩走到全息屏幕前，巨大的身影幾乎將範勝利的影像完全籠罩。
“範勝利。”
他輕輕叫了一聲範勝利的名字。
“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