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排座載著“戰利品”和滿心憧憬的錢隊長,率先彙入城市的車流,消失在暮色深處。
吉普車裡隻剩下鄭家明、江春生和朱文沁。鄭家明發動車子。
“先送文沁吧。”江春生靠在椅背上,揉了揉依舊有些發悶的額角,聲音帶著疲憊。一天的勞頓加上那六七兩高度白酒的餘威,讓他好想早點回到自己那張舒適的床上。
吉普車輕快地穿梭在熟悉的街道上。
很快,車子停在了朱文沁家樓下的院子裡。
“到了,文沁。”鄭家明停穩車,回頭笑道。
朱文沁“嗯”了一聲,卻沒有立刻下車。她坐在駕駛位的後麵,江春生旁邊。車內光線昏暗,隻有儀表盤發出微弱的光。她轉向江春生,那雙在黑暗中依然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充滿了濃得化不開的依戀。
“春哥……”她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撒嬌的鼻音,“我到家了。”
“嗯,趕緊回家去吧。”江春生點點頭,拿起放在腳邊的兩個塑料袋子——裡麵是分好的新鮮野雞和乾山貨,“給,把這個帶上。”
朱文沁打開了車門,但並未下車。她轉身伸出手,卻不是去接袋子,而是輕輕握住了江春生提著袋子的手腕。她的手指微涼,卻很用力。
江春生微微一怔。
就在這時,朱文沁毫無征兆地傾身過去!速度極快,帶著一股少女特有的馨香。她的目標明確無比——江春生還帶著酒意微紅、略顯錯愕的臉頰!
溫軟濕潤的觸感,帶著一點急促呼吸的微熱,結結實實地印在了江春生的左臉頰上!
此次被襲,與前幾次截然不同。以前幾次如同蜻蜓點水,一觸即分。而今天這一次親吻,不僅是當著鄭家明這個老熟人的麵,而且還竟然讓他清晰地感覺到那她柔軟的唇瓣在與他臉頰的接觸中,隨之而來的力度和微微急促的鼻息,時間也持續了兩三秒。
江春生完全僵住了!渾身的血液似乎都仿佛衝向了被偷襲的地方。
“春哥!再見。”朱文沁的聲音又輕又快,帶著得逞後的嬌羞和無限的歡喜。她飛快地抓過江春生手裡的兩個袋子,像隻受驚又興奮的小兔子,轉身跳下車,頭也不回地奔進了樓道口。昏黃的樓道燈下,她纖細的身影一閃,消失在門洞的黑暗裡,隻留下一串清脆急促的上樓腳步聲。
車內一片死寂。
江春生還保持著那個遞東西的姿勢,右手腕上似乎還殘留著她手指微涼的觸感,而左臉頰上那被她重重親過的地方,卻如同被烙鐵燙過一般,灼熱感迅速蔓延開來,燒得他耳根都紅了。他下意識地抬手,用指腹茫然地擦了一下被親到的地方,仿佛想擦掉什麼印記,又仿佛在確認剛才那一吻的力度。
鄭家明坐在駕駛座上,透過後視鏡,將這一幕儘收眼底。他嘴角咧開一個大大的、無聲的、看好戲的笑容,直到看見朱文沁的身影消失在三樓的樓道裡,他才轉過頭,對著還處於石化狀態的江春生,促狹地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喲——!可以啊,春生!這待遇,嘖嘖嘖!”他故意拉長了語調,帶著濃濃的調侃。
江春生猛地回過神,臉上瞬間漲得通紅,窘迫得不敢去看鄭家明。他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聲音乾澀:“鄭大哥!我……我們走吧。”他刻意避開鄭家明戲謔的目光,轉頭看向車窗外。
家屬樓的窗戶亮著溫暖的燈光,其中一扇三樓亮燈的窗戶前,似乎有個纖細的身影在窗簾後微微晃動了一下。是朱文沁嗎?還是眼花了?他不敢確定,隻覺得心緒更加紛亂如麻。
鄭家明嘿嘿一笑,也不再多說,發動了車子。吉普車平穩地駛離家屬院,彙入城市夜晚稀疏的車流。車廂裡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混合著尷尬和調侃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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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過一個路口,相對安靜下來。路燈的光暈透過車窗,在兩人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江春生靠在椅背上,閉著眼,試圖平複混亂的心跳和臉頰上那揮之不去的灼熱感。
就在這沉默中,開車的鄭家明忽然開口了,聲音帶著點漫不經心,卻又像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家常:“對了,老弟,你家現在是在交通局的宿舍院子裡麵吧?”
“嗯!”江春生回應著正要告訴他具體位置,“就在……”
“那地方我知道,去過好幾次了。”鄭家明打斷江春生。他透過後視鏡瞥了他一眼,然後拉家常般的慢悠悠地說道:“上午在太平溪,我和大霜、文沁三人在鎮上閒逛的時候,朱文沁悄悄跟我透了點心事。”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又像是在觀察江春生的反應。
江春生心裡咯噔一下,一種劇透的預感悄然升起。他緩緩睜開眼睛,看向駕駛座的後背。
鄭家明的聲音清晰地傳來,帶著點笑意,卻又像在陳述一個無可辯駁的事實:“文沁很認真的對我說:她這輩子,非你江春生不嫁。”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讓這句話在狹窄的車廂裡沉沉地落下。
江春生的呼吸瞬間窒住了!他猛地坐直身體,眼睛難以置信地睜大,看向後視鏡。鏡子裡,鄭家明的嘴角依舊掛著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鄭家明似乎很滿意江春生這劇烈的反應,仿佛沒看到江春生瞬間石化的表情,他繼續平穩地開著車,用那種閒聊般的口吻,語氣依舊沒什麼波瀾,卻像鈍刀子割肉,一點點剖開更驚人的事實,拋出了更重磅的信息:“而且,她還說,她爸媽那邊……現在都已經認為,她是在跟你處對象了。這事兒,在他們家,好像差不多算是……認定你就是她的男朋友了。”
“啊~~?!”江春生吃驚的張開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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